他们立刻回院子,在义庄将身上的味儿拿艾草熏了熏。
“你这义庄真干净啊!”青玉叹道。
义庄师傅瞥了言姽两人,“不干净就臭了。”
言姽、青玉:“……”
言姽坐不住,在义庄里转悠着。
义庄里尸体不多,都放在棺材里,用麻布盖着,棺材的一旁放着点燃的艾草。
这义庄,比她的鬼宅都像样儿。
尸体被麻布盖着,言姽没那个心思拉开看看,只是在一个棺材前多看了两眼。
棺材里像是个孩童长短的尸体,但要比孩童的尸体更胖一些。
看形状也不像尸体,倒像是两根木棍。
言姽走到棺材的另一头,再看里面的尸体时,就弄明白这个尸体时怎么回事。
这个尸体只有下半身。
只有下半身……这让言姽不得不想起腰斩女鬼。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言姽掀开尸体上麻布。
入眼的是一双脚,泡得发白肿胀的脚,像水里的死鱼。
脚腕以上是寿衣,虽只有下半身,寿衣倒是穿得很是齐全。
她将麻布掀开时,没闻到尸体的腐臭味,但尸体上透着湿冷的寒意。
“你这丫头!”义庄师傅进屋就瞅见麻布掀开下的半截尸体,上前将麻布盖上,“胆子还挺大,没被吓着?”
言姽笑着摇摇头,“我可是阴阳生。”
“呦?丫头你不简单啊。”
义庄师傅只当言姽在说着玩,没有放在心上。
“这腿是谁的?”言姽问,“你这儿还给没人收走的尸体穿上寿衣?”
“尸体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说是存放半天,结果到现在都没人来带走。”
言姽问,“送尸体来的是什么人?”
义庄师傅说,“一男一女,那天下雨,他们身上穿着蓑衣看不清长相。”
说到这里,义庄师傅停下话,视线在言姽和青玉身上打量。
“该不会就是你俩把尸体放这儿的吧?”
说着,又在言姽身上仔细看了看,“不过那女子没你这么高,头发也不是白的。”
“他们就没点别的不同吗?”言姽问。
比她低,头发还是黑的,街上随便抓个女子都是这样儿的。
义庄师傅想了想,“没,穿着蓑衣还是晚上,我咋看得出来?不过……那个男子的声音我觉得很耳熟,有点像村东四水那小子。”
“那女子呢?”
“那位女子没说话,不过银两是她出的。”
“四水就住在你们村,他家的事你就没听别人说过?”言姽怀疑地看着他。
“听过,不是说将别人未过门的小妾带走被人发现了嘛,现在那户人家都不让他进城了。”
言姽再问:“那个小妾你听过没?”
义庄师傅说:“说是失踪了。”
言姽就站在义庄师傅面前,视线看向的却是那半截尸体。
“你就没怀疑过那半截尸体就是小妾的吗?”
她这句话,听得义庄师傅后背冷飕飕的。
“这……那男子是四水的话,跟着来的女子才是小妾吧?”
义庄师傅这辈子都在义庄生活,天天和尸体睡在一起也不觉得害怕。
他感觉后背发凉不是害怕半截尸体,而是言姽的眼神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尸体的上半身呢?怎么就送来个下半身。”
言姽出声,打断义庄师傅心里的寒颤。
“说是上本身没找着,他们就是说要去找上本身,才先将这下半身放我义庄里。”
光凭个脚,言姽看不出是不是刑子鸢背后的女鬼,这寿衣倒是和女鬼身上那件一样,只是这样的寿衣都长得一样,还真不能就说面前的半截身子是女鬼的。
言姽和青玉歇够了,就打算告辞再去四水家里看看。
走之前,被义庄师傅拦下,说了一句话。
“我想起来了,送尸体来的那女子将尸体脚上的寿鞋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