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冒出来和徒弟抢媳妇的。她这样的家世,还怕找不到儿媳妇,要抢别人的?
我确定,肯定,她这样做是别有用意。
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如此抢手。有几分姿色又如何,家境好又有姿色的女子比比皆是。才女和女官称号也是虚的,給有根基的女子锦上添花是没问题,但若本身就一无所有,单有这点虚名,能顶多大的用?
费了半天嘴皮,好不容易哄得王献之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了,他又说:“你要认她当师傅,也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嘛。要是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阻止的,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麻烦了。”
我叹了一口气:“你还要我怎么说?根本就没麻烦的。我向你保证,师傅这次绝对没有任何跟你抢人的意思。至于她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我还要再探探她的口风才能得出结论。”
“两位好兴致,到这里赏起荷来了,我说怎么一下就不见影儿了呢。”岸上,雍容华贵长裙曳地的,正是大才女谢道蕴。
我们俩忙站起来,请她进湖心亭一起喝茶赏花,她也毫不迟疑地走了进来。
丫环赶紧过来倒茶。茶刚倒好,王献之一个手势,所有的丫环都退到岸上去了。
我心里怦怦乱跳,因为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果然,他清了清嗓子,把在门口刚下车时对王凝之说过的话又重述了一遍:“二嫂,不瞒你说,我这次带桃叶来,是想请父亲为我们主婚的。”
我低下烧得发烫的脸,不敢看任何人,但耳朵又尖尖地捕捉着空气中传来的任何一个音节。
谢道蕴的声音波澜不惊,似乎对王献之的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问:“你二哥是怎么说的?”
王献之显然呆了一下,因为,谢道蕴如何知道我们已经跟王凝之提过了呢?如果王凝之已经跟她谈过此事,她的问句又不该是这样的。
停顿了一会儿后,王献之才如实地告诉她:“二哥什么也没说。”
“我的意见跟你二哥的一样。”
我抬起头来,和王献之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他眼里也尽是疑惑。
谢道蕴这个回答太让人摸不着边了,跟一个一言不发的人“意见一样”?
王献之讪讪地笑道:“可二哥什么也没说呀,他根本就没意见。”
“我的意思正是如此,我也没意见。”
“那就是说,你赞成爹給我和桃叶主婚啰?”王献之不依不饶地讨要着自己想要的回答。
谢道蕴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二哥一样,对此事不发表任何意见,我们保持沉默。”
王献之还要说什么,我忙出声制止道:“子敬,别再为难二嫂了,你叫她如何发表意见?那边是婆母,这边是公爹和小叔,她和二哥夹在中间,得罪了谁都不好。”
谢道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王献之的脸上也露出了那种忍俊不禁的笑意,我的脸再次轰地烧成一片,天那,我刚刚说什么了?
什么时候,王凝之和谢道蕴变成我的“二哥二嫂”了?那次“过家家酒”一样的拜堂,还有黑头等人的几声“七少奶奶”,真的在我心中潜移默化若此,让我把自己自动划归为王家人了?
天那,这下没脸见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