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西行长心想,难道你还能影响到马相国的决策不成?便摇了摇头。
张藩很严肃地讲道:“不瞒你说,我赴吕宋远征之日,便是马良弼倒台之时。”
小西行长更加糊涂了,赶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张藩答道:“呵呵,正是为了断绝织田权大纳言对马良弼的依赖,琉球国有我和二位姐姐在,必然将发国书,请羽柴筑前守大人出任远征军大将,否则的话,休想借道琉球,明白吗?”
小西行长怎能轻易相信,问道:“有何为证?”
许灵儿笑道:“你应该听马良弼说过,我们是明国锦衣卫衙门的密探,是吗?”
小西行长点点头。
许灵儿把马良弼的第二份供词、及与王宫的正妃娘娘结拜的名帖,拿给了小西行长观瞧,说道:“看看吧,为了治服马良弼,我们可谓费尽了心机,现在已经成功的和王妃娘娘结拜为干姊妹,还假冒了一次明国锦衣卫衙门的密探,抓到了马良弼致命的把柄,让他先得意一时吧,关键时刻,立刻罢免马良弼的职务,以尚永王的名义给织田信长下国书,支持羽柴筑前守。”
小西行长惊呆了,看了看张藩,心想,怪不得马良弼想借自己的手杀了她们两个呢!可能连马良弼自己也没想到,他的义子张藩居然和他离心离德,投靠了郭、许二人。
郭奕依然十分严厉地瞪着小西行长,讲道:“你可以回去了,请羽柴筑前守把答应我们的事情赶紧办了。”
小西行长把那张结拜的名帖还给了许灵儿,收起了马良弼的那份供词。
“这份供词你可不能带走。”灵儿说着,把那张纸要了回来。
在小西行长的心中,虽然对她们的功劳充满了敬意,却不知道羽柴秀吉到底答应了她们什么事,怕回去之后,如果羽柴秀吉不给她们办的话,自己也无能为力,踌躇了一会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郭奕和许灵儿对了个眼神,灵儿又拿出了露易丝写的两封书信,递给了小西行长。
小西行长打开一看,是西洋文,便问道:“请问这是谁写的?”
许灵儿没急于回答,反问道:“还记得织田信长丢失一船火枪吗?”
小西行长惊讶地点了点头。
灵儿指着其中的一封信,讲道:“是堺町众合会的露易丝写的,这一封是写给堺町众合会那些西洋传教士长老的,信中大意是说,她奉命到吕宋调查商船失踪一事,却从马尼拉大教堂的主教大人那里,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织田信长居然勾结吕宋岛的海盗林风,图谋赶走马尼拉的西班牙人,要征服吕宋,让林风做马尼拉总督,因此,今后堺町的商人决不可再给织田信长运送火枪了……”
“那一船火枪又被弄去了哪里?”小西行长吃惊地问道。
许灵儿继续讲道:“西门阿尔梅达先生的弟子马克先生,在前往日本的途中,因遭遇海盗林风的追击,便紧急在台湾岛靠了岸,被台湾守将冯安将军所扣押,冯安将军抓到那些海盗之后,才知道这伙海盗正在暗中联络羽柴筑前守,图谋马尼拉,马克先生害怕这些火枪落在了海盗的手里,便卖给了冯安将军,冯将军也投桃报李,答应帮堺町众合会争取弄到大明朝廷发放的贸易引票,将来可以和众合会合作,同欧罗巴诸国从事远洋贸易。”
小西行长拿起另一封书信,看着那些蝌蚪文,又问道:“这是写给谁的?”
“这封信便是写给令尊小西隆佐先生的。”灵儿微笑着讲道:“你应该知道,众合会派露易丝到吕宋调查情况的时候,令尊也私下里托露易丝办了点事情。”
小西行长赶忙点头,眼巴巴的看着灵儿,急于知道露易丝在信中都讲了些什么。
许灵儿不慌不忙地讲道:“给令尊的这封信中,露易丝小姐说,她到了马尼拉之后,已经联系上了羽柴筑前守的好朋友林风,见面之后,林风团伙居然就是企图劫持马克商船的海盗,马克先生的商船被海盗们一路追击,迫不得已才把商船驶去了台湾,根据露易丝小姐调查的结果,海盗林风在吕宋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现在马尼拉大教堂的主教及总督大人,对抓到了林风企图勾结羽柴筑前守,图谋马尼拉的证据,已经开始围剿林风海盗集团,并通过小西隆佐警告羽柴筑前守,如果继续和海盗保持联系的话,她将揭发羽柴筑前守的所作所为。”
小西行长听了这席话,脊梁骨直冒冷汗,急忙问道:“露易丝小姐、马克先生他们现在都在那儿?”
许灵儿把那封写给堺町众合会的信要了回来,答道:“写给令尊的那封信,麻烦你带走吧。作为我们替羽柴筑前守做事的证据,请羽柴筑前守务必不要食言,把答应我们的事情赶快办了。至于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为了消除马尼拉总督及大教堂主教对堺町的众合会、织田信长和羽柴秀吉的误会,我们从台湾弄到了两张朝廷的引票作为见面礼,请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送给马尼拉的总督,等他们把事情办完了,会回日本交差的。”
小西行长点点头,说道:“嗯,在织田权大纳言大人统一日本之前,很有必要消除堺町众合会和马尼拉总督的误解,羽柴筑前守大人更是和这些海盗之间没有纠葛,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做得对!”
许灵儿接着说道:“是啊,在他们回日本之前,还望你能赶紧把这封给令尊大人的书信带回去,请令尊赶紧找羽柴筑前守商议对策,同时,羽柴筑前守把答应我们的事情,赶快办了,我们还要在这儿等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
小西行长又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这两封信又是如何落在了你们的手里?”
许灵儿微微一笑,答道:“难道小西阁下忘了吗?马良弼说我们是锦衣卫衙门的密使,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我们也是在帮羽柴筑前守办事的,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将来想到大明沿海做生意,没有我们从中周旋,怎么能拿到朝廷的引票呢?”
张藩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岔开了话题,问道:“小西阁下,苏八到底出了什么事?”
提起苏八,小西行长便心生怨气,怒道:“那个混蛋乞丐是不是偷了马公子的藏宝图?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刚到平户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了!”
张藩颇显无奈地讲道:“要怪的话,只能怪你们了,谁让你们冒充平户藩的武士来着。”
小西行长更加生气了,怒道:“其实,苏八明明知道我们不是平户藩的武士,是他让我们冒充来欺骗马公子的,到了日本之后,却又抛弃了我们,还捎信来说上了我们的当,真是岂有此理!”
“呵呵,小西阁下,现在你应该明白马良弼是多么狡猾了吧,实话告诉你,昨日,假如你不说是织田信长门下的武士,马良弼早已经把你们……”张藩说着,一脸严肃的样子,做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大喝一声:咔嚓!
小西行长气得哇呀呀咆哮,喊道:“岂有此理!那马公子现在何处?我要找他算账!”
张藩认真地讲道:“苏八明明知道你们不是平户藩人,马公子难道会不知道吗?他们表演的本来就是双簧,他来信是说在平户藩已经找到了可靠的人帮忙寻宝,用不着你们了,你想想,马公子还能在琉球待着吗?早到平户藩找苏八去了。”
小西行长恨不得立刻飞到平户城,杀了这个可恶的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