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雷旭亮总算旋过身子,歉意的眼神瞟向同处诊疗室内的一人一狗。“俞薇莎?”
好讶异!真想不到会再遇见她,那个曾当着同学们的面拒绝他,还暗指他是野兽的女孩俞薇莎。
“咦!我们认识吗?”俞薇莎演出失常。
喔笨笨笨死了!错了啦,她怎么会冒出这一句话?方才不是在心里头练习过好几次了吗?她应该说:“哇,雷旭亮,意外遇见你真是今人高兴!”才对啊。
“你不记得了!我是和你读同一所高中的雷旭亮。”他失笑道。
她不记得他了,啧,真糗!罢才自己应该留意她陌生的眼神,然后假装不认识就算了。
也难怪她不记得,高中时除了她跑去柔道社找表弟时,偶尔会与身为社长的自己打声招呼,以及向她告白那次曾和她多说了几句话之外,就甚少再有交集。
她是大家公认的校花,总是被人簇拥着,像他这样偷偷地凝望着她,悄悄地恋着她的人一堆
想来好笑,他还曾经为了俞薇莎不留面子的拒绝,而落寞了好一段时间。
“雷旭亮?”记得,当然记得!她记的可牢了。
“嗯,雷旭亮,跟你的表弟同一个社团。”他比了比柔道过肩摔的动作。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了。”呼!岂止有印象,根本就是将他深深地刻划进骨子里去喽。“呵,好久不见。”
加油、加油、加点机油太好了,现在情况离自己原先所设定的局面相差还不算太远。
“好久不见。”他收回过往思绪,将注意力移转至俞薇莎怀中的狗。“怎么了?它哪里不舒服?”
“它、它拉肚子。”唉?就这样?他不多表示些什么吗?比方兴高彩烈地握着她的手啦什么的
“几天了?”雷旭亮示意她将狗放在台子上,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俞薇莎有些心虚地说:“昨天才发现它有拉肚子的现象。”其实“亮”它好得很,排出来的便便既完整且漂亮。“你也住敖近吗?”
不用检查得那么仔细啦,狗狗无碍,拜托多看她几眼吧!
“嗯。”他点头。“它看起来还好,拉肚子的次数频繁吗?粪便是呈软泥状抑或是更稀?什么颜色?”
狈儿的精神挺不错的,见着了他不但高兴得猛摇尾巴,连屁股都晃得厉害。
“两、两次而已,便便较平日软了些,颜色就是黄黄的啊”俞薇莎红唇微微地噘起,有点儿恼他未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回答。
扁只是“嗯”一个字就离了题,教她要如何套问出他的住处嘛!
“你放心,它应该只是吃坏肚子而已,不是肠炎。”见她脸上漾着苦恼,雷旭亮连忙出声安慰。
好命。这只有着严重暴牙的狗运气顶呱呱,遇上了个关心它的好主人。
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就是了。像俞薇莎这般讲究外型、注重品味的人,若决定养宠物,也该是选择看起来较娇贵的其他品种,比方说西施犬、西高地自、雪纳瑞什么的不是吗?
现在这样的组合很怪、很不相配,让他忍不住要想起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美女配野兽很恶心耶!
不懂,真的不懂。除非她的想法已经改变,要不,自己不过是体格雄壮了些、五官刚毅了些,这样都能她比喻成野兽了,更何况是跟前这只长相有点儿抱歉的狗?!
“喔。”她笑得很不自然。
唉唉,接下来该怎么将话题给转回来咧!好难喔。
“它叫什么名字?”
“嗄?它、它莱特!它叫莱特。”想不到他会有此一问,差点儿没把俞薇莎给吓死。
呼,幸好她还能镇定地马上将“亮”的名字给中翻英再英译中(亮=light=莱特),否则要是让他知道狗的真名,岂不糗大!?
“那么,我先帮莱特开些止泻葯以及营养剂,如果情况没有好转,胃口变差、粪便恶臭而且拚命喝水,马上再带它过来一趟。”
“好”没了!哇,不要啦!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雷旭亮纳闷地瞅着仍杵在原地的俞薇莎。
将挫折隐藏,俞薇莎抱起狗儿,对着雷旭亮展开笑靥。“没、没问题了。谢谢你,再见。”
唉,划不开凝人的距离感,他一定是仍在为当年被她拒绝而别扭吧!没关系,再想其他办法。她俞薇莎不会就此放弃的。
“再见。”雷旭亮望着俞薇莎纤细的背影,表情有些怔忡。
真想问问她的近况,但彼此的交情连朋友都构不上,哪来的立场问呢?
包何况,俞薇莎也不见得想和自己说话,搞不好她觉得烦也说不定
炳!嘿!
柔道馆里,一阵厮杀。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汗水味。
如果不当兽医,雷旭亮猜想自己应该也会和俞薇莎的表弟阿佑一样,选择当个柔道教吧!
这是他最喜欢的运动,而事实上,他也真的在柔道界闯出了不小的名气。
在美国的家里,大大小小的奖章和奖杯,多到不得不腾出一个房间来摆。前些日子想流流汗,才刚踏进道馆,至少有三成的陌生人喊得出他的名字;当然,也多亏了道馆墙上挂着的几张从前自己赢得冠军的照片啦!
“亮哥,怎样,事业步入轨道了吧?”阿佑一屁股坐下,将毛巾递给自己最为尊敬的学长。
“呵呵,比原先预期的还要好。”雷旭亮朗朗而笑。“学校没课?”
“嗯,最近学生得忙着准备考试,社团活动暂停。”阿佑点头。“本以为赚到空闲,结果又让我老爸给抓来这里帮忙教他的学生。”
“帮你老爸也等于帮你自己,这间道馆你迟早要继承的。”
“说的也是。不提这些,亮哥你家地址给我。”阿佑导入正题。“你的一些学弟们急着想上你家串门子,帮你接风呢!”
接风不一定非得去学长家,真正想知道学长住所的,是他那个死要面子的表姐俞薇莎。
早就知道她爱学长爱得要死。读高中时她老跑去柔道社找他这个表弟,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姐弟情深,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她不过是借机想多瞟学长几眼罢了。
“好啊,待会儿写给你,我也挺想念他们的。”他接着又说:“对了,你猜我前天遇见了谁?”
“谁?”
“俞薇莎。”
“是喔!怎么那么巧”废话,是他告诉表姐,学长回台湾发展的咩!
“她带狗去我医院看诊,我本来以为可能是你介绍她来的。”
“没有啊,我都还没有机会碰到她咧。”阿佑心虚说道。“哇,那她见到了你一定很惊讶吧!”
雷旭亮搔头苦笑。“她不记得我了。”惊讶的人只有他自己,俞薇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嗄?她、她还真是健忘。”哇咧,那个白痴女人!难怪喔,他才在奇怪表姐干么不直接跟学长问地址,老逼着他出面。“她的狗还好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莱特。还好,它只是吃坏肚子。”
“噗!”莱特?亏她想得出来。“对对对,莱特。英文名是light,是‘亮’的意思。”
听得懂吗?他这样暗示,学长听得懂吗?“亮”啊!
“呵呵,很有意义的名字。”雷旭亮能体会俞薇莎为爱犬取这名字的心情。“你看过那只狗吧!它的主人很有心,希望它的世界充满光明。”
不只人类无情,动物其实也是很现实的;像莱特这样有着暴牙缺陷、吃食困难的狗若想独自生存,并不容易。
而它虽然豢养,但大概也是常得承受许多人轻蔑的眸光吧!?
“呃嗯。”完全打败。阿佑嗯啊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