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第二条路走?”说道:“经此一战,我部畏服大唐威德,愿随特使披荆斩棘打天下!”
张迈道:“黑头乌护要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们自然高兴。只是我们行军的路线颇为隐秘,若你们定要跟从,则北沼黑头乌护合族都要听我指挥。族人若犯军律也要依法处置的!这一点我要先行声明。”
合舍里道:“若特使不嫌弃我老,我也愿意给特使做一员近卫。”
张迈哈哈大笑:“老族长客气了。既然贵部有这样的诚意,那咱们以后就不分彼此、肝胆相照!”
合舍里与几个长老齐声应道:“我们愿与唐军同生死、共祸福!”
昭山行宫的所有粮草本来就已经结束妥当,当天下午战场已清扫一空,之前张迈给诸胡的族长、长老送了好多礼物,战后奚胜遍搜战场,全部取了回来,张迈看着那堆金银财宝笑道:“这些东西我虽然赏赐给了那些胡部,但他们心怀不轨,这些东西便只当是在他们那里寄存了一晚。”
回纥骑兵以及诸胡各部在接下来几天里竟不敢踏入昭山行宫三十里以内,因此唐军竟得从容出发,豹韬营在前开路,北沼黑头乌护次之,杨桑干率领唐民组成一个后勤营又次之,郭师庸率领俘虏营又次之,后面则是张迈带着狼牙营,鹰扬营殿后。鹰扬营的校尉本是郭师庸,但他见杨易队伍带得不错,众队正火长乃至底层将士也都服他,便主动让贤。
杨易心里也极想坐正这校尉,只是脸上还是假惺惺地推辞,可惜他作伪的手段太不高明,那假惺惺实在明显得过分,郭洛见了笑道:“你这样子假推辞,不如不推。”
张迈心道:“庸叔本事不小,现在队伍渐渐大了,另有用着他的地方,鹰扬营已经成型,就交给杨易无妨。”便答应了,道:“既然庸叔有心栽培阿易,那就让他当吧,反正我正想着有另外大事要劳烦庸叔,庸叔抽身出来也好。”这句话却是说给郭师庸听的,郭师庸微微一笑,却未多言。
游击军来时只有七百骑,回去时却超过五千人。幸好昭山行宫的存粮还甚多,如今人力畜力又足,把所有钱粮搬了个罄尽,无论男女,个个骑马而行,便如整个部落迁徙一般。
此战俘虏甚多,那些强壮者都已烙上了“大唐威武”、“精忠报国”八字,编为“方归”,其他千余人或者是羸弱之辈,或者已经残废,或者伤势甚重,短期内难以复原,杨定邦将之驱赶到昭山脚下张迈面前,千余人眼见众族长、酋长、迪赫坎等大小官员都被诛杀,心中惶然,只怕自己的性命也将到今日为止了。
却听张迈道:“你们助纣为虐,我本当重重处置你们,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你们又都是穷苦人,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就且饶你们去吧!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回去后与伊丽河诸部说,若再有敢犯我唐军虎威者,定斩不饶!”
千余俘虏千恩万谢,张迈也不受他们磕头就走了,看看张迈已走,杨易冷冷道:“特使就是心肠软!这些个祸胎,留着干什么!”他说的是突厥话,故意要让这些俘虏听懂。
那些俘虏一听都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求饶:“这位将军,张特使已答应放我们的了,您可不能让张特使食言。”
慕容春华在旁边也劝道:“杨校尉,多杀人有何益处?咱们不可陷特使于无信无义!”
那些俘虏都叫道:“是啊,是啊!”
杨易脸上露出几分残忍之色来:“只是我这只手这两天杀人没杀够,你说该怎么办?”
“这……”慕容春华固然无语,那些个俘虏听见这话更是个个战栗。
杨易笑道:“不如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特使不是说放了他们么?那咱们就先放了他们。”对着众俘虏道:“我就且放你们……”众俘虏才一喜,就听杨易冷冷道:“不过我只是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便策马赶来,到时候再被我捉到,哈哈……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下令:“放人!”
众俘虏又是害怕,又是担心,面面相觑,一时竟没人跑,杨易道:“从现在开始到落日,就算第一天。”
千余俘虏惊呼起来,登时慌乱地择路而逃。他们也不知唐军的虚实与动向,只是见唐军部署于西面,便都向东、南、东南、西南几个方向逃跑——北面是夷播海,乃是一条死路。
张迈拿着望远镜,等他们都逃出数里之后才笑道:“好,咱们也出发吧。”
小石头刚好跟在他身边,望见那些俘虏逃跑的方向,问道:“特使,你故意放他们走,是要扰乱敌人的视听吗?”
张迈拍拍他的肩头,赞道:“小伙子,不错不错,有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