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恨不能自己上阵。
过了有半个时辰,开始有回纥被逼得逃了回来,零零散散,不成队伍,灯上城内五百多人一起雀跃欢呼起来:“赢了!赢了!”
都知道回纥人既开始逃散,那就说明他们的组织已被打乱了。
“打啊,打啊!”
这时张迈在灯上城未以军律约束将士,中下层士兵纷纷爬上垣墙高望,攒紧了拳头,大呼小叫,比自己亲自杀敌还紧张。
忽然之间,一座沙丘后绕出一队约五六百人的回纥来,看那架势竟未散乱,一路且逃且杀,那是情急拼命了,杨定国领了数十骑上前喝降,为首那将领叫道:“要我加苏丁投降?做梦!”
竟然逆向朝唐军中军冲来。
张迈咿了一声,惊道:“这员胡将,是眼光毒辣,还是悍勇到不怕死?”民部人数虽多,但那是纸老虎,只能拿来吓人,打不了硬仗,这时诸营在山那边奔逐取胜,一时都顾不上这边。对方却还有五百多人,又有拼命之心,要是被冲动了阵脚,只怕唐军民部的底就漏了。这时唐军就大势而言已经胜了九成九,但要是最后让这数百人坏了收尾,不免美中不足。
奚胜道:“我马上下去增援!”他手头有两队人马一百人,在这个局部战场上仍然能起甚大的作用。
张迈道:“我去!”手里提了赤缎血矛,跑过去要牵马,不妨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原来他失水太久,精神未复,总得休息一两天才好,郭汾扶住了他,道:“你这样子,上阵后可别出了意外。”
张迈大笑:“哈哈,我又不是娘们,难道就这么孱弱么?”
郭汾眉头微皱,道:“娘们又怎么样?咱们大唐的女子,可也不孱弱!”将张迈的手一甩,道:“你身体没恢复,别动,我去!”
张迈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赤缎血矛已经被郭汾取了去,她想了一想,干脆将那龙鳞面具给戴上了,手在马臀上一按,飞身上马,姿势潇洒以极,女子如杨清安盈盈,男子如郑渭小石头,无不喝彩。
众女此次跨马出阵扮虚兵,穿的都是男子服饰,郭汾又戴上了面具,一眼望去谁知道她是女子?
张迈叫道:“汾儿,你下来。现在我们赢定了,不用你们去冒险。”
郭汾哼了一声,对杨清等道:“姐妹们,这些老粗看不起我们,难道大唐男儿上得阵,大唐女儿就犯不得险么?姐妹们,蒙了面,随我下山杀敌!”
杨清等纷纷响应,蒙了面,跃上马鞍,这些妇女全是唐军女眷中的佼佼者,武艺身手不在男儿之下,郭汾一举赤缎血矛,不顾张迈的叫喊,对奚胜道:“奚大哥,跟在我后面!”将血矛一招,疾驰下山。
奚胜不敢违拗,赶紧跟上,郑渭看得目瞪口呆,小石头大叫:“汾儿姐姐,加油加油!”他这“加油”一词,也是跟张迈学的。
一百二十余骑如高屋建瓴,直冲下去,一路踏得烟尘滚滚,威势惊人,山下有回纥士兵望见,惊呼起来:“龙面将军!龙面将军!”
齐齐哗了一声,跟着是唐军民部数千人一起高叫:“张特使!张特使!”
加苏丁率领的那数百人本作拼命之意,但回纥军这段时间来被龙面将军杀怕了,眼看他领军下山无不胆丧!尚未接锋,都已经连最后一点斗志都没了。
郭汾飞驰直下,突入阵中,左右奔突,如入无人之境,一顿饭功夫已经将那五百多人冲击切割成数块。广武营副校尉杨桑干引兵围来,民部数千人本来只是围堵,这时也起而声援。
郭汾论武艺比张迈还要精熟得多,这时在马上挥舞长矛,将这柄胡人闻风丧胆的兵器舞得缎若飞霞,好看已极,回纥将兵畏惧龙面具,想起那天张迈当者立毙的威势,哪有一个不要命的敢挺身拦她,但远远望见便脚软要逃,加上有奚胜从旁照料,更无破绽!一百二十人兵不留行、马不停蹄,直取加苏丁!
加苏丁扛得住杨定国的威喝,对那龙面具却深怀敬畏,他本来料定那龙面将军一伙在山上困顿了这么久一定没力气再战了,哪知道还有如此神威?自觉无幸,惨然哀叹了一声,抛下兵器,叫道:“罢了罢了,龙面将军,你赢了!败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郭汾将这部人马击溃,杨桑干率领广武营上前,喝令逃兵投降。到了这个地步,那些回纥败兵自此哪里还有斗志?十有**都缴械投降了。
郭汾这才又驰上山来,一百二十骑完整无缺,她身上更是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就奔到张迈身边,在鞍上居高临下,摘下面具,俏下巴微微抬起,嘴角颇为得意,道:“怎么样,张特使?我的武艺比你如何?”
张迈笑道:“那还用说,我的武艺有一大半也是你教的啊,当然是你更强啦。”
郭汾咯咯笑了起来,扁了扁嘴道:“知道就好!我大唐女儿,虽拈得针,可也舞得枪!以后你们这些臭男人,可别再娘们娘们乱叫了。晓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