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以后我们两家人就是一家人,再也不分彼此。你们的稻米我也不会白吃你们的,会用金钱、货物来跟你们换取,以后揭罗的事情便是我们大唐的事情,若再有人敢欺侮你们你们就来跟我说,由我们去给你们做主。”
揭罗人眼看城池失而复得,而且又找到了一个靠山,合族无不大喜。
那边休驮人果然撤离了揭罗城,将一切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揭罗人全国出动,在东岸迎接唐军,又帮忙砍扎木筏,男女老幼都十分热情,都聚集到岸边等候准备帮忙,渡河的地点定在揭罗城之北五里处的一处缓滩。
阿里阿见唐军与揭罗之间非但没有闹出矛盾反而越来越是融洽,心想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忙将伊本?图迈尔特叫来怒骂。
伊本?图迈尔特也没想到唐军居然真的信守承诺,亏己待人,就说道:“既然他们已经准备过来,那么我们就趁他们即将渡河,在他们渡河一半时攻击他们。”
阿里阿当即派了五千士兵,埋伏在河的这边,郭汴在河的对岸拿着千里镜望见,发现河流这边似乎有人图谋不轨,便与何春山、郭潭商议,郭潭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他们要是给我们来个半渡而击,我们可大大不利。除非揭罗人能够在我们渡河的时候帮我们抵挡攻击。”
何春山道:“那只怕很难,他们要是有这样的武力,也不会被别人占据了祖传城池了。不过我有个办法。”派人去找了揭罗王父子暗中授计。
当即将渡河之事稍缓,当天只是派人运了一些不要紧的物资过来,并未大举渡河,休驮国的将军也就没有发动攻击,以免打草惊蛇。
第二天揭罗王仍然带了一千多个族人到揭罗城北五里处等候,却仍然只是用木筏送了一些不要紧的东西过来,休驮国的兵将埋伏在暗处,都等得有些烦了,却仍然不敢动。
等到了第三天,揭罗国国土忽然出现了唐军的部队!军律严明、兵器闪亮,步骑参列,围着码头阵列开来严阵以待,休驮国的兵将起床赶到河岸时都大吃一惊,不知道唐军是用了什么魔法,一时间哪里还敢妄动,将消息传回国中,阿里阿惊呼起来:“大唐的军队,难道会飞不成?”心中更加害怕,便不敢妄动了。
其实唐军哪里会飞,那都是何春山的计策:第二天揭罗王带人赶到揭罗城北五里守候乃是烟雾弹,目的是将休驮的人都吸引过去,到了夜间,唐军却悄悄乘了木筏,在揭罗城南十里处连夜登陆,登陆完毕后集结队伍,仍然开到揭罗城北的码头,便叫贪睡迟起的休驮士兵大吃一惊。
唐军军队已经在江岸布置完毕,跟着是商队、家眷与货物,用三百多个木筏费了三天功夫才算搬完。揭罗王父子发动全国百姓,将六百多头耕牛、五十多头驯象都赶来帮忙驮运,自此唐军进驻揭罗城。
城内一切都十分简陋,犹有一桩不好的,就是娶水很不方便——因揭罗人一开始便是要立此避涝,所以选地偏高,要喝水时必须沿着西面的缓坡在信度河江岸取水,功夫甚大,唐军之中却有巧匠在一处临江处架起了十几个滑轮,又在高地上开凿了一个池子,让揭罗王派了六十个人,一半在下面装水,一半在高地上接水,将水倒入池子当中,再用竹子打通成为竹筒引到城中各处去。
萨迪有个徒弟汉名叫高亮的也随军到此,看着地形准备做一个复合水车,利用信度河一处急湍的冲力将水送上来,这些技术在疏勒、宁远一带已经日渐成熟且投入使用,但揭罗人看着却充满了惊奇,以为是大唐传来的法术。当然这些已是后话。
唐军进入揭罗城以后,拿出一些诸如棉布之类的货物来与揭罗人交换粮食,一切并无欺犯,揭罗王见郭汴守信无欺,自然就更加放心,让人将族中的储备粮食也都搬进城来,自此唐军在北,揭罗人在南,同居一城却相安无事。
随军僧侣和随军学正又准备在南北之间建了一座汉传寺庙和书斋,寺庙供百姓朝拜,书斋则教导下愚学习汉语与知识。郭汴又派出了随军农夫让他们去勘察揭罗周围的农地,将大唐较为先进的种植技术传给他们。揭罗人见唐军为自己带来的尽是好处,心中也就越来越是感激,在唐军进驻之后的第十五天上就召集全族,竟然要将自己的王位传给郭汴。
郭汴慌忙推辞,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我只是大唐派到这里来的将领,要来这边开通商路,等这边形势稳定下来就要回去的。国王还是你当,只要你们一家能够善待百姓、亲我大唐,那我就保你这王位世袭不断。”
两家宾主相得,并无破绽,因此阿里阿和伊本一时也就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时商人们也已经出动,揭罗甚是穷困,绫罗绸缎、玉石漆器他们都买不起,所以商人们就得去找健驮罗地区的婆罗门、刹帝利,或者找中转商人准备卖到恒河流域去。只要和中转商人一接上头,以大天竺地区庞大的婆罗门以及刹帝利阶层的消费力,这次随军商人带回来的这点货物根本就如同一条小溪汇入大海,同时因为已经开辟了一个据点,商人们便纷纷派了人回去通知宁远、疏勒,要后续货物赶紧运来。
这时已是夏秋之际,宁远那边出了一个重大的军事变故,许多商旅听到郭汴已经在天竺立足纷纷向这边涌来,郭洛也传来了一个新的任命,以郭汴开疆拓土有功,升他为副都尉,并加派了一营府兵赶来。
郭汴接到命令之后先是欢喜,跟着问道:“宁远那边如何了?”
“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
“其实也不是宁远那边,是萨曼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