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如何说得过奈布这个舌若巧簧的大生意人?然而他心中却确信自己坚持的立场是对的,顿足道:“你莫给我扯东扯西,总而言之现在那些奸商在做坏事!而且他们这次做的事情,不但害了国家,而且还坑了百姓!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的事情!如果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都姑息他们,让恶人逞凶,让好人干瞪眼没办法,那我就真不晓得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公理了!”
乌爱农点头称是,但这时张毅、宋景却有些迟疑了,郭汾亦在两可两不可之间,隐约觉得这事双方都有道理。
“很明显,这是我们的律法出了漏洞。”郑渭道:“不过当初我们与诸大将、诸大儒、诸大宗教领袖一起在元帅跟前商议法宪之时,有过一个共识,即律不责往,法不回溯!此事过后,我肯定要干净修补这个律法漏洞,但现在却不能因事立法——若是开了这个头,那今天我们可以出于好心而立法杀人,那明天我们的后继者也就同样可以出于恶意而立法杀人!这时律法威权根本所在,不可退让半步!”
杨定国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护着这**商!”
眼看局面陷入了僵持,张中谋忽然道:“请容下官插一言。”他的官职最低,而且年纪又轻,这次充当书记,只是半个与会者,所以要先开口请示。
郭汾微微点头暗示他可以说话,张中谋道:“其实咱们律法之中,也不是无论什么情况都动不得私人钱粮的。在某些情况之下,也可以强制征调私人财产。”
原来他昨晚听了郑渭那句话以后,已经回去下了一番死功夫,认真研读了天策大唐现有的律令,希望从中能够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郑渭一听,接口道:“那是有的,但必须是处于国家重大危机之中才可。如外敌遽至,城池将破,这个时候方可调用民财。”
若到了国破城危之际,就连人都要被征调上战场——连生命都可征调,更别说身外之物了,比如当初高昌围城,郑渭也曾征调了不少民间存粮。
张中谋继续道:“如今我们虽然暂时没有外敌压境之大患,但中部的这个危机也有可能导致国家危亡,而且我认为,这次的大危机可比一座两座城池被围困还更严重!”
杨定国喝彩道:“说的好!这本来就是从权之举!”因赞了张中谋一句:“好小伙子!脑子够灵活!”
郑渭道:“征调民财之事,必须慎之又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征调民财,能够征调到那个地步,律疏上解释得非常清楚,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鼓励民众出钱出力,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强制民众出钱出力,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强制地将满城钱粮收归公有,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征调所有男女上阵御敌——当初都曾经过仔细推敲,里头没有一条是与当下情况相符合的。”
杨定国骂道:“你个书呆子!难道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活生生的人,就得被一些死文字憋死不成!”
“在我这里,要变通容易!”郑渭道:“但到了后世,要想他们不变通就难了!随意解释律令的事情不可轻易做,因为破了一次例之后,日后遇到子孙不肖就会引用此例胡作非为。若是律法可以任由执政者因其需要随意变通,那这律法就完全变成摆设了。”
郭汾问道:“郑长史,依据律法,真的完全无法变通么?现在我们所遇到的困难真的很大啊。正如中谋所言,此事若不能解决,其危害恐不在丧地破城之下!”
郑渭道:“这样的变通,勉强解释得过去,但是太过勉强了,除非……”
郭汾问道:“除非怎么样?”
郑渭道:“除非这个解释能够服众!”
郭汾沉吟起来,良久,说道:“既然郑长史这样说,那不如将此事交纠评御史议一议吧。杨国老也说过,这事便是放到了纠评台,纠评御史也都会赞成的——纠评御史来自民间,若他们也都赞成,我想百姓就不会有异议了。”
杨定国道:“我倒是有信心纠评御史都会赞成,不过这事一闹开了的话,只怕那些奸商听到了风声,会有防范。”
郑渭淡淡一笑,道:“这个倒不怕。若此事是光明正大地解决,那便不需要什么秘策。不过得给我一点时间准备,需在三天之后,再公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