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所以郭荣便隐隐然成了此营的领袖。像这种特别组建的军营,军方明眼人谁都看出那是未来精兵的种子,所以郭荣虽然只是一个副都尉,但其名字却能让一些高层将领记得了。
郭洛自然也知道杨涿在这些事情上,大概是受到了刺激,然而此刻他也只能说:“你哥哥向来是任人唯贤,他起用什么人,栽培什么人,想来都有他的考虑和用意,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或许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杨涿却还是摇头:“若是没有别的意思,就不会特意让我跟在元帅身边了,不但我,秋华他们也来了——他们有几个在碎叶这边其实用不上他们的。现在我在元帅身边,也真的没什么用处。我想来到这边,大概是哥哥跟元帅说了,让他有个机会就将我们流放了!既然要流放,与其去夷播海,还不如到更远的地方找我叔叔去!”
郭洛还要说什么,杨涿却已经道:“我决定了,我要去找定邦叔,如果能找到叔叔,那自然是好,兴许哥哥就原谅我了,但万一找不到……那也是应了我哥哥的愿!也或许,我能找到一块水土肥美的新天地,就像阿汴一样,为咱们大唐打出一片新的疆土!”
————————————七天之后,一支以杨涿为都尉、慕容秋华为监军的两千人队伍被组织了起来,这两千人是杂色队伍,其中包括三百多个岭西老兵,以及一些后勤人员,还有一些妇女家眷。除了他们之外,就是让葛览带领千余人带路。张迈给出了许诺,只要能够寻到杨定邦,回来之后会安排葛览回北庭。
这三千多人出发之后,碎叶又恢复了平静,但西鞬那边又通过宁远传来了消息,却是萨曼的将领请求郭洛赶紧进兵。
在去年冬天激进派起义军曾一度退回到他们所占据的城市过冬,但是开春之后攻势又变得猛烈起来,布哈拉再次告急,而撒马尔罕而是摇摇欲坠,昔日的商业繁华之地如今内外交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围城之中破了产。
西面布韦希兄弟又继续向河中挺进,虽然一时尚未逼到布哈拉城下,但那种来自西面的援救已经断绝的绝望感却为布哈拉的守城者带来极大的压力。
奈斯尔二世再次向宁远发出求救的书信,这一次更是气急败坏了,几乎只要天策军能够救他,别说割地,他都愿意向张迈称臣了!
“是时候了。”刘岸来的书信中说。张迈问郭洛的意见。
“如果说要灭萨图克,那是时候了。”郭洛道:“不过我们现在粮草还不足啊。”
张迈哈哈一笑,骂道:“阿洛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坏的?”
他望着西方,忽然有些唏嘘起来。
郭洛道:“大势已定,迈哥你还叹息什么?”
张迈道:“我叹息这片土地太大了,都不知道该如何统治才好。”
若是旁人听见这话非愕然不可,但郭洛却很明白张迈并没有在装。
土地太大与钱太多不同,如何治理确实是一个难题,尤其是在现阶段的技术水平下,要想统治这么大的疆域,并且要有效而长时间地统治下去,那委实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
“不过,”张迈笑了一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会有办法的!”
当天张迈就让魏仁浦草拟文书,通告萨曼全境,宣布自己将率领大军,亲自来解布哈拉之围。魏仁浦将这封书信写得激情洋溢,又让人将之翻译成波斯文字,甚至还派人编成了诗歌!
料想这文书传到布哈拉时必然能够引起萨曼君臣军民的轰动!
然而这时已是七八月间,文书传到布哈拉也得很久,再加上天策唐军的动兵等事务,一不小心又要冬天了。
西鞬那边萨曼的守将这时也感受到了起义军的压力在增大——这时候起义军的数量已经大到不仅仅能围困撒马尔罕和布哈拉,还有相当多的流兵正在冲击西鞬的安全。因此他也害怕了,急忙向宁远这边求援,希望双方能够联手击溃这些叛贼。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信和徐从适正在适应内陆深处的气候与水土,而春小麦的秋收季节也要到来了。
这个冬天是平和的,它不像北庭之战的那个冬天一样,然而在它的平和之中,却暗藏了席卷一切的杀机!
一条巨龙即将腾飞,当祂再次吞吐其王霸者的云雾时,放眼西域还有谁人能够不接受其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