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再有珍贵药材送来,他定要等价收购,要不然他是不会再收了。
文安满口答应,心里却在想,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是不会要钱的。
只是从那之后,文安在山里再也没发现和赤芝,盘龙参类似的药材,每天找到的都是些寻常药材,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而他不知道的是,见他再无惊喜,张九龄是暗暗舒了口气,要是文安再找到什么稀有药材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给钱文安肯定不要,就那么收下来,他又无法心安理得,幸好他担心的情况没再出现,毕竟那类药材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今天也是,在药材方面文安又是没有什么收获,就找到了一些张九龄正需要的寻常草药,让他颇为无奈和失望。
将那些猎物安置妥当后,文安带着山货草药到了永和镇,他先去积香居卖了山货换了十几两银子,然后才去了九芝堂。
十月中旬,初冬时节,乍寒还暖,虽然天气晴好,但阵阵北风中已是带着丝丝寒意,路上的人们大都已经穿上了棉衣,而文安却是衣衫单薄,并且还是赤足草鞋,要不是他那身衣服还算干净整洁,真和要饭的乞丐没什么区别,虽然他怀里有不少银子,可他没有换身装扮的心思,他认为衣服能穿就行,银子要花在有用的地方,他在寻思一会再去粮店买些粮食带回去,吃饭要紧,穿什么无所谓,再说了,这套行头穿得也很舒服呀!
到了九芝堂,他直接去了后院,这里他已是熟门熟路,几乎都算得上半个主人,不论是店里的伙计还是家里的仆役和他都已相熟,见他来了都报以微笑,打声招呼。
九芝堂是张家祖业,张家世代行医,传到张九龄已是第九代了,在永和镇也是一面金字招牌。
张九龄虽然年近五十,但却一直没有婚配,自然也是无儿无女,这点是有些奇怪,偌大的家业要是没有人继承,那这九芝堂还能开下去吗?永和镇是有很多人是这么想的,以前也有人给张九龄说过媒可都被婉言谢绝了,久而久之,镇上就有了一个传言,说张九龄患有隐疾,有难言之隐,这也是医者不能自医,张家在他这代算是断了香火和传承了。
对于这个传言,张九龄不置可否也是不以为然,继续制药行医,救死扶伤,因为他医术精湛又有仁心医德,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尊敬,也有很多人暗暗为他惋惜,这样一个好人要是绝后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而在最近一段时间,镇上又有了一个传言,说张九龄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传人或者是义子来继承张家的香火和偌大的家业,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时常进出张家,和张九龄已经以叔侄相称的少年。
这少年还是个外乡人,看衣着就像是个乞丐,但人长得还算精神,听说还是个孤儿,也正是因为这点,张九龄才有了那个想法心思,或许不久后的将来,张九龄就会对外宣布他的决定,收这个少年为干儿子,张家好歹算是有后了。
张九龄如此做无可厚非,但有人却说,找个外乡人当义子不保险,很容易出问题,这么重要的事情张九龄该三思而后行,就算是收义子也该找一个知根知底的,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靠谱啊!
这个外乡人说的自然就是文安了,而他这个当事人,对这个传言却是毫不知情,也是,他也不在永和镇生活,也无人对他说起,不知道也很正常。
文安不知道,但张家的伙计仆役却是知道,所以见到他时都会对他很客气,说不定这人就是将来张家的主人,这时候恭敬客气些也是理所应当。
文安进了张家后径直去了书房,这个时辰张九龄应该是在那里看书休息,九芝堂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位大夫,一般情况下,他是很少坐堂看病的,不是他架子大,而是九芝堂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仅是制药一项就够他忙活了,实在是没多少时间坐诊。
张家的书房可是不小,里面满是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书药典,见文安来了,张九龄甚是欣喜,连忙招呼他坐下,还给他倒了杯清茶。
文安也没客气,举杯一饮而尽,张九龄正要说声小心别烫着,话未出口,文安已经喝完了。
茶是好茶,入口后不光是热乎乎暖人心,还有满嘴清香,文安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赞道“真是好茶,大叔,你真会享福。”
张九龄笑道“寻常茶叶罢了,算不上什么好茶,你若喜欢,一会我给你两斤,带回家慢慢喝。”
文安摇摇头道“不用了,好茶给我是浪费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叔。”说着他取下背后的药筐道“大叔,你看看这是我今天新采的一些草药,有没有什么问题?”
张九龄接过药筐仔细翻看了一下,微微点头道“不错,没什么问题,采摘得法,药材品相也好,文安你已经很少出错了。以你现在的水平比起那些采药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虽然被夸奖惯了文安还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大叔过奖了,这也是大叔教导有方,不然我也不能进步这么快,多谢大叔。”说完后,他犹豫一下后又道“大叔,那本神农本草经我已经看完了,你看接下来我该学点什么好呢?”
张九龄笑道“神农本草经记录的是草药的药性以及其特征,这本书算是最基础的药理知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掌握确实十分难得,所以我才说你在医药方面很有天赋,这样吧,下面你就看看这部本草集注,此书按自然属性对药物进行了详细的分类,可以让你对药物药材有更详尽的了解。”说着他从身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了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