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脱了。”
黎大校长就是有能力把听起来很色忄青的话,说的一本正经。
顾盼紧了紧领口,警惕的看他:“不好吧……”
黎恕的目光僵在半空,停了片刻:“那你等会儿感冒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阿——嚏——”后半句话成功的被喷嚏声打断。
在黎恕凉凉的目光下,顾盼手脚麻利的脱下外套。
她里面只穿了修身白T恤,因为被雨水浇透,此时正紧紧地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冻得浑身哆嗦,只好捏住衣摆,拧掉上面的水,又摘掉绑住头发的皮筋,拿外套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
在一旁等她收拾完毕的黎校长随便瞥了一眼,紧接着喉结一滚,不淡定的摸出烟盒。捏着烟卷点了半天,没点着。
顾盼边擦边斜眼看他:“烟都潮了吧。”
他嗯了一声,收回烟盒,转开目光。
沉默片刻,顾盼试探地问:“丁丁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能知道她想问什么,黎恕补充,“安然无恙。”
她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起一件事儿来:“不对啊,你不是跟乔宋去捡柴火了吗?怎么也来找人了?”
黎恕这才看向她,目光在黑夜里阴森森的:“不管是找人的还是失踪的,所有人不到半小时就全部回到营地,只有你不见了。”顿了顿,略带嘲讽,“而且,你失踪的时间比丁丁还要长。”
“……”
去找一个失踪的孩子,自己却丢了,这绝对能排到顾盼个人耻辱榜的前三位。她在某一瞬间真恨不得自己能穿越回星期五,让她能在园长邀请她参加亲子活动的时候,义正言辞的拒绝。
两人略略修整,重新上路。踏着泥地走出一段,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的黎恕忽然问:“你刚才说……什么奖学金?”
在顾盼的世界里,向来成者王败者寇。虽然她不喜欢黄千千,但输了就是输了。输了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补救,而不是指责。所以她并不想多提:“唔,也没什么,技不如人而已。”
黎恕也没再问。
林间,老树,月光,夜风,雨后,此情此景下,顾盼特别想高唱一首山歌。
然而她并不会唱山歌。
于是她戳了戳黎恕的脖子:“你说,古人做轿子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安静的山谷中,黎大校长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儿高兴的意思:“别跟我说以前没有人背过你。”
在顾盼眼里,没被人背过=没谈过恋爱,没谈过恋爱=会被黎大校长嘲笑。
她怎么会心甘情愿被黎恕嘲笑!
于是她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怎么没人背过我?相反,有很多人背过我好不好。倒是你这个背人的技术,才像是个新手。”
雨后的空气泛着淡淡地青草香,秋蝉在空寂的山谷悠悠鸣叫。黎恕脚下的步子停了停,难得没有回嘴,沉默的继续走。
顾盼有那么点儿不忍心,自我反思是不是刚才那句话说的太重,戳到了黎恕的痛处?
她在黑暗中抿紧嘴巴,决定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想来想去,两指一扣在他结实的肩膀上面弹了弹:“驾!”
黎恕:“……”
下过雨的山路泥泞不堪,但回去的路上黎恕却走得相当稳,连晃都没晃一下,让顾盼不禁感叹他是不是练过什么下盘的功夫,才能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山路。
然而又一想,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体重太轻了。
因为迷路而产生的羞耻感一扫而空。
……
营地正中升起火堆,因为接连走失了两个人,再加上刚下过暴雨,大家也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思,都没精打采地围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带队老师站在一旁,边找信号边断断续续打电话,丁丁妈妈抱着丁丁坐在帐篷前面,脸上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树林的入口,乔宋斜靠着树,握了把瑞士军刀,心不在焉地削着手里的半截树杈。
他捡完柴回来的时候,顾盼已经进了树林,待他放下东西要去找的时候,带队老师刚好带着丁丁回来。他权衡再三,只好先帮丁丁检查身体。等确定他无碍后,黎恕已经先他一步去找了。
因为知道孩子已经找到,警察也顺势离开。带队老师担心再出什么变故,坚持要他这个随行医生留在营地。
隔着镜片,乔宋再一次望向漆黑的夜幕,深深皱眉。远处的火堆噼啪一声,他看了好一会儿,刚想跟带队老师商量是不是考虑再派几个人去找找时,竟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说话声。
女人的声音有点紧张:“我说,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吧?这点路我自己还是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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