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后金军,也是毛文龙用计骗莽古尔泰轻敌入城,趁他们屠戮百姓时不备,方才取胜。
毛文龙不为所动,蹲下来静静盯了莽古尔泰半晌。
莽古尔泰与毛文龙称得上是一对冤家,从游击战到间谍战,毛文龙为了袭扰后金,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先前之所以能放心的进入义州,也是他学了毛文龙的间谍战套路,先派奸细入城,探听情报。
“放狠话有什么用?”毛文龙冷笑道:“老奴眼下还在广宁,你们老寨没多少留守吧?”
莽古尔泰眼眸一紧,死死瞪着他。
“你看我能不能打到你们老寨,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老奴不回来,我就一直向北打。”
“等他回来,我早回岛了。”
“知道佟养真的下场吗?用小刀,一片一片把你的肉割几千片下来,到时候有你享受的。”
毛文龙轻蔑地看了莽古尔泰最后一眼,随即转身,喝道:“绑了,押到京师!”
收复义州后,东江军高喊口号,继续追击。
牛毛寨、阎王寨、董古寨乃赫图阿拉与朝鲜国相连的三座高垒,各有数百真奴,数千假奴驻守。
毛文龙率东江军三战三捷,接连收复三寨。
激战两个日夜,义州-朝鲜国边境,全面收复,朝鲜国闻讯,朝野震惊。
......
广宁前卫,西平堡,血战仍在继续。
“将军,镇武堡失守了!”城墙上,一名千总满脸的血迹,哭喊着奔来。
镇武堡,乃西平堡前线哨所,熊廷弼派总兵刘渠率武靖营两万前来支援广宁。
王化贞以刘渠驻镇武堡,牵制后金军。
此时的罗一贯,一只胳膊都已经消失不见,他单手拄刀,听见这个消息,有若惊雷,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幸好,那名千总咬着牙将他扶住。
望着潮水般退去的后金军,刘渠与那千总互相扶着,坐在地上,转头问道:
“刘渠呢,武靖营呢?”
闻言,千总脸上不争气地滚落大颗泪水,声音中带着哭腔:“没了,全没了。”
“武靖营两万人,没一个活着的。”
“刘总镇与一名鞑子将领从城墙上跳下,以身殉国了!”
听了这话,周围身上带着伤的西平堡守军,全都默默低下头,但却在心中,更加坚定了为大明而死的决心。
“奴军又来了!”
忽然,一名标兵自各段城墙跑过,众人硬挺着站起身,立在垛口边上。
只见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奴军抬着云梯,推着冲车,正疯狂向这里冲杀而来。
“放炮,放炮!”罗一贯强打起精神,出言怒吼。
然许久之后,城头依旧寂静如斯。
“怎么不放炮!?”
都司官陈尚仁走来,先是望向城下已经在搭设云梯的奴兵,才道:“炮弹没了,弓箭没了,木头石头,也都扔完了。”
“都没了…”
罗一贯喃喃重复一句,复又癫狂的大笑几声,紧紧握着佩刀,张口道:
“将士们,报国的时候到了!”
“我身为主将,守城不力,愧对皇上圣恩!”说着,罗一贯望向京师方向,遥遥一拜,哭道:
“臣力枯竭,西平堡,失守了!”
言罢,罗一贯扬起佩刀,当场自刎而死。
“将军!”
都司陈尚仁见状,凄惨地道:“奴贼已经破城,没能守住西平堡,无颜以对皇上,这便随将军去了。”
“以死自赎!”
语落,陈尚仁举刀自尽。
在他尸体下方,城门轰然告破,无数奴骑举着鲜艳的旗帜,争相涌入西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