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当时的沈阳守将贺世贤轻敌冒进,陷入后金兵重围,战死于郊外。
在那以后,朝廷围绕放弃辽沈与修建宁锦防线的问题上,几经商讨,最后由朱由校钦定,采纳了辽东经略熊廷弼和辽东巡抚洪承畴的联奏。
明朝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资也要继续守住辽沈平原,再加上毛文龙在皮岛不断登岸偷袭,这导致努尔哈赤进退两难。
沈阳城桓几经修缮、废弃,到如今,坚固早不比曾经。
围绕着沈阳,后金与大明,已进行了一年多的鏖战,此处守将也先后更换几批。
后金果如熊廷弼所料,于孟春之时再次兴兵,大举南下。
努尔哈赤自皮岛回来后,即在赫图阿拉征募军队,亲率六万八旗,号称十五万大军,兴师动众,渡过浑河。
此时的沈阳守将,为朱由校数次谕旨,强行调来的宁远兵备佥事袁崇焕。
此刻,袁崇焕身披铠甲,立于城关之上,注视着扔下一片尸体惶然退去的奴兵,静静将染血的雁翅刀收回鞘内。
“兵备,这是奴兵第三次退了。”
“这回他们倒是没有派骑兵来顶着炮火收拢死奴尸身了。”袁崇焕动也没动,轻“哼”一声,道:
“据你估算,沈阳还可再守几日?”
因其父祖承训荫福,祖大寿今年得授世职,以游击将军职,为袁崇焕手下将领之一。
说起来,他这个起步就比大部分军将高了一大截。
祖大寿自忖临阵经验不足,也纳闷兵备为什么会问自己,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
“禀兵备,奴兵攻城,无非是藏于盾车之后,搭云梯与我军登城刃战,而我所依仗,不过是凭城坚守,矢石放炮而已。”
话音刚落,忽闻轰然一声巨响,沈阳城头梁栋震颤,嘈声四起,一员辽将急匆匆前来:
“兵备,奴兵正以急兵攻东门!”
袁崇焕来不及回话,心中一凛,握着雁翅刀,亲自与祖大寿赶往东门。
待到了东门城楼,祖大寿极目四望,凝神道:
“奴兵装了铁皮车!”
所谓铁皮车,就是努尔哈赤在多年辽地攻城战斗中汲取经验自创的制胜法宝,以往盾车,经不住城上守军的大炮轰击,也只有掩护作用。
这铁皮车,体型比普通盾车大了数倍,以百斤铁铠包裹,又另设了空当,可以内藏甲兵。
以往攻城,铁皮车一到,几乎无往不利。
“兵备,我军西洋炮只可瞄向远处奴兵,城上兵士射箭投石、发射火器,也无法伤及铁皮车内鞑兵,这该如何是好?”
祖大寿看了半晌,即转头望向袁崇焕。
不出所料,现在的袁崇焕也是捏紧拳头,毫无办法,他有些后悔,当初从宁远出来,为什么不做足准备。
这时,一名辽将跑来,道:
“禀兵备,奴兵乘铁皮车到了城下,已有数百人汇集城下,动工掘土,要挖出一条进城通路!”
“孟春时节,土质稀松,只怕不出两日,就要被奴兵掘出一条通路,兵备——”祖大寿厉声道:
“下令吧,与其坐等奴兵攻入城中,还不如收拾军民,冲出城去,我等誓与沈阳共存亡!”
语落,众多辽将全都望向城头袁崇焕,却见后者举目望天,怅然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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