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迦岚瞥见了,却当没看见,只移开视线道:“你们那位了不得的先祖,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莫非……是你的妖力?”他话音未落,唐宁已经接了上去。
在场诸人,皆惊讶地望向她。
尤其是阿炎,变得鼓鼓囊囊的,牢牢跟着她不放。
一旁的阿吹,则用小肉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唐宁。一个白日里尚且不知十方为何物的凡人,才听这么几句话,便能猜到关窍吗?
阿吹有些不敢相信。
他就没有见过比他更聪明的人……
这连他都还没有想到的事,她一个才活了十几年的小丫头,是怎么想到的?
不过,她的猜测要是真的,那这只狐狸,原本到底该有多强?忖度着,阿吹悄悄地将目光移到迦岚身上。
迦岚在笑,笑得极其开心。
“是啊,我的妖力。”
“他一边嚷嚷妖怪都该死,一边却要夺走我的力量,你说,这样的人,还算人吗?”
见他承认,阿吹瞪起了眼睛。
迦岚往悬崖边退了几步。
凛冽的山风,仿佛要将他吹下去。
他张开手,衣袖像羽翼一样展开。
呼呼呼——狂风大作——
他的声音渐渐缥缈起来:“是我的东西,我早晚要拿回来。”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妄想变成人了。学人说话,像人一样行事,果然是可笑至极的事。他是十方的妖怪,是罗浮山的主人……
想到“主人”二字,心脏突然一阵抽痛。
他收回手,捂住心口,眼神逐渐悲恸。
是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只做他的少主。
火光一闪,阿炎飞过去,落在他肩上,轻轻呜咽起来。
小主子,小主子。
它仍然固执地只叫他小主子。
它的迦岚大人,永远都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小狐狸才对。
呜呜咽咽的哭声,没有眼泪,却听上去比什么都要来得伤心难过。
站在这里,望着那棵枯萎的古树,十方好像就在咫尺远的地方,只要他们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但山风凛凛,每一声呼啸都在告诉他们,故乡是个回不去的远方。
这咫尺般的距离,是不能跨越的天堑。
不会流泪的阿炎,发出温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