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薛业你现在困的是不是有点多啊?”
薛业目光游移到右侧,尽量笑出轻松感可明显心不在焉。“新闻学作业多,刚开学还不太适应。杰哥你能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吗?我真的长记性了。”
“不能。”祝杰沉默地观察他几秒钟,眼皮已经上下打架,睡眼迷离,他拍了拍薛业的脸,“你丫不会又吃错什么药了吧?明天带你去体院抽个血验验。”
抽血?薛业脸色刷白,颀长身体整个儿抖一下:“不了不了,我睡一觉就好……杰哥我上楼了,你测试记得告诉我。”说完头也不回跑进宿舍,什么孔玉,都没有睡一觉重要。
过了一周,没等来杰哥的短信,等来了成超的消息。
由于零经验又不签约,成超决定让伍月带他直播,两人以姐弟身份露面。既可以给伍月转型拉人气又可以带他入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薛业整个人都要绿了。
可他真的好需要钱。
直播地点就在伍月家的直播间,薛业提了三个额外要求。第一,成超你本人必须在场,播几个小时你在客厅抽几个小时烟。
毕竟伍月是个网绿,他心里没底。
第二,不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各种耳朵也不行。
第三,按次给钱,急用钱拖不起。
成超也提出一个要求,如果热度高必须签约至少3个月的试用期。薛业的答复则是先试一次再说。
再见伍月,她穿保守的学生裙,长头发剪成清爽短发,当着男朋友假装不认识。薛业忍住把她捶飞的冲动坐下化妆,化完之后,也很想把化妆师捶飞。
镜子里这逼是谁?
伍月仿佛忘了那天的尴尬,尽职尽责讲解直播工作。薛业懵懵懂懂做笔记,原来人设就是公司制定的虚假包装。比如伍月,当兔子没火起来赶紧转型,现在的人设是清纯女大学生。
自己是清纯女大学生的弟弟。
神他妈弟弟。
直播第一天,伍月差点没累死。薛业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聊,只会坐在镜头前揉眼睛,运动员的眼睛接受不了光污染。伍月负责聊他负责发懵,伍月让他说谢谢他就说谢谢,两个小时下来薛业只记得自己一直不停说谢谢。
“钱给你转微信了啊。”成超踮着脚才能亲到1米75的女朋友,“第一次就赚几百,是不是来钱特快?”
“多少?”薛业看什么都是花的,眼睛被灯晃晕。
“400多,礼物提成只给你5%,毕竟你没签约。要是签公司是50%,考虑下?”
一次赚400?够用了。薛业摇摇头,再没社会经验也知道训练协议不能随便签,签了会被杰哥打死:“还是签试用期吧。”
“也行,其实我是为你考虑。”成超拿出合同和复印件,活是自己接的,不算公司行为。女朋友转型嚷嚷要搭档,他才把薛业弄过来。
薛业签完字要走。成超拉住他说:“刚才叫你下载的app是咱们公司平台,你回去找找感觉,别他妈再睡着了。”
“嗯。”薛业口干舌燥,逃离是非之地。
回校途中他先买了一瓶矿泉水,不是自己开的水绝对不喝。洗完脸,躺回下铺拉好床帐,封闭空间终于让他享受到一片安宁。现在他食量很小,吃一顿够管一天,拿出小桌板背书没过多久又看困了。
不能再睡了,薛舔舔!
为了保持清醒,薛业点开了app,第一步是注册绑定。想到微信里还有律师,直接绑定无人问津的微博。稀里糊涂又点了一个摄像头图标,屏幕上出现了自己。
白色的运动速干工字背心,披着杰哥的黑色高领运动上衣。下半身盖着一条毛巾被。
这是……播上了?薛业盯着屏幕里的自己发呆,才发现锁骨坑这么明显。
伍月的锁骨坑好像是画的,太震惊了。
不过手机直播这么方便,干嘛还用电脑?
陆陆续续有人点进来,但人数始终没超过3,有的留下一句怎么不说话或者一个问号就离开了。薛业架好手机角度,半躺在床上养腰,越躺越困。
攒够钱暑假就去治腰。他还想下半辈子走路,养不好坐轮椅就他妈尴尬了。
结果下一秒眼前又是一黑。
再睁眼,薛业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牛逼,有本事再也别醒。他缓了缓支起身才发现手机还在播。
有些丢人啊薛舔舔,直播睡一大觉,好在没人看。薛业从枕头底下拿烟,卸下那副运动员的精气神,只剩下一股子自暴自弃的颓废。
昏暗的床帘内烟头火星忽灭忽现,薛业靠着墙像在思虑,可表情是散开焦虑的茫然。他屈起膝盖,抽烟的手搭在曾经视为骄傲的腿上,麻木地吐了一个又一个烟圈,像自己和自己做游戏的孤儿。
确实是孤儿。
离开田径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事,只要不死,运动员流血不流泪,认命不认输。先赚钱再治病,没事。薛业打起精神,告诉自己运动员不能被情绪左右,叼着烟慢吞吞地挪开腿去关手机。
[sky:醒了?]
操!薛业被跳出来的留言吓得手一缩,才发现id下面的数字是1不是0,有人一直在他直播间里。
再看直播时长,64:29,这人什么毛病,看自己闷头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觉?
这人肯定不差手机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