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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贪欢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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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夜贪欢101

    谁也没料到舒雅会突然跪在池未煊身前,大家都愣住了,连盛怒的池未煊,都被突发的这一幕,而惊得不知所措。晴柔正要扑过去的动作,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定在了原处。

    走廊里所有人都静止了,犹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舒雅仰头望着池未煊,神情不出的可怜与绝望,她不停的摇头,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似乎已经压抑到极致,紧紧的咬着下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过了半晌,池未煊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将她扶起来,眉峰深深的蹙起,他心痛道:“好,我不去,我不去”

    舒雅情难自禁扑进他怀里,呜呜呜地悲泣起来,池未煊垂落在身侧的大掌颤了一下,然后缓缓落在她背上,轻缓而有节奏地拍了拍。

    晴柔站在离他们两步之遥,明明离得这么近,她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一伸手就能将他从另一个女人身边拽回来。可是,他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透明无形的墙,生生将他们分割开来。

    他们一个世界,她一个世界,那是她拼尽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都跨越不了的,那是他们的十五年。是啊,不再是十年,是十五年,从少年到成年,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整整存在了十五年。而她呢,短短一年相处,她妄想改变什么呢?

    晴柔颓废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离他们的世界远一点,她就不会被无形渗透出来的寒气所伤。但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支离破碎了?

    为什么得到却还是意味着失去?

    晴柔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直到退无可退。她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甚至池未煊的眼里只看得到受伤的舒雅,那样心痛那样怜惜。

    她知道她介意的不是他们的相拥,而是,池未煊的态度。无论他之前多么绝决多么冷淡的对待舒雅,那么从此刻起,命运将重新洗牌,他对舒雅的歉疚会一直折磨他,也会一直折磨她。

    不管舒雅今天出现在这里救了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赢了,因为她用怜弱的姿态,重新闯进了他们的世界。因此,她将成为他们生命的重中之重。

    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那么热烈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她伸出手挡住阳光,阳光从指缝间穿透过来,就像舒雅的存在,无孔不入。

    她想要微笑,眼泪却滑落下来,与池未煊在一起的日子,悲伤总是多过于幸福。偏偏,她学不会放手。明明死攥着只会伤了自己,她还是紧紧的攥住,然而攥得越紧,手中能握住的东西就越少。

    是否,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到了该放手的时候?爱情与责任,如果他选择不了,她来帮他选!

    “池太,现在回家吗?”黑衣保镖上前一步请示道。

    “嗯,回家。”家,何处是家呢?晴柔苦涩地笑了一下,她转过身去。池未煊没有追出来,此刻,他肯定无暇顾及她。

    晴柔失魂落魄地坐上车,她很累很累,很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也许补充了能量,她就会变成那个在遇到池未煊之前很坚强很独立的苏晴柔了。

    晴柔坐在后座,两名黑衣保镖谁也没有话,晴柔偏头看着窗外,市中心热闹极了,大街上或相拥或牵手的情侣比比皆是,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

    晴柔落寞的垂下眼睑,她看着指间的素戒,她取了下来,看着戒指中间她跟池未煊的名字的英文缩写,原来这枚指环,束缚住的,只是她

    “去墓园。”晴柔忽然道。

    黑衣保镖转过头来,迟疑道:“池太,你的衣服”

    “我想去看看妈妈。”晴柔闭上眼睛,她脸色苍白,脸颊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她脸上,似乎还看得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与毛细血管。黑衣保镖向同伴打了个手势,车子向郊外驶去。

    医院里。

    池未煊扶着舒雅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她还在伤心的啜泣。他找护士要来纸巾,抽了纸巾递给她,她没有接,他只好帮她擦眼泪。一不小心碰到她脸上的伤,她疼得往后缩了一下,池未煊的动作就更温柔了。

    “雅雅,别哭了,你脸上有伤,眼泪一浸会更难受。”池未煊见她不停落泪,轻声哄道。

    舒雅转头看着他,突然更伤心的哭了起来,池未煊一时慌了手脚“怎么了,伤口痛吗?”

    舒雅哭着摇头,上气不接下气的,池未煊伸手轻拍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舒雅才止住了哭,她凄凄艾艾道:“对不起,未煊,我骗了你!”

    舒雅突然话,把池未煊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那声音像音响破音被卡住一般,又像来自地狱的索魂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舒雅看到他惊疑的表情,忍不住悲从中来,再度大哭起来。

    池未煊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舒雅在话。她会话!怎么可能!“你会话?你不是哑了吗?”

    “我没哑,但是我的声音跟哑了又有什么区别?你看,你刚才听到我的声音,都像听到鬼的声音一样,我根本不敢在你面前话,我”舒雅不敢再看池未煊,她捂着脸向医院冲去。

    池未煊愣了一下,声带破损的舒雅,身上背着一幅野兽图的舒雅,身上打着乔震威烙印的舒雅,这些不同的舒雅像一重重山脉一样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使出千般法子想要从过往中挣脱出去,最后还是被困得死死的。

    他来不及想别的,站起身来拔腿追了出去。这样的舒雅,无论是良心还是责任,他都无法抛下。

    墓园。

    晴柔抱着一束小雏菊,沿着山路慢慢向山上走去。她身后跟着两个如影子般的黑衣保镖,她不让他们跟,他们却寸步不离是他们的职责。

    晴柔苦笑了一声,没有再为难他们。走到苏母的墓碑前,她定定地看着照片上的苏母,温柔慈祥。她将小雏菊放在墓碑前,然后靠着墓碑坐下来。

    黑衣保镖自动退守到50米开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妈妈,我想您了。”晴柔低喃道,当记忆中的母亲变成这样一张照片时,她记忆中的温暖也变成了墓碑的温度,无论靠得有多近,她都感受不到温暖了。

    她想起那日,妈妈在爸爸的衣冠冢前告诉她,她的爸爸没死,这真是一个荒诞离奇的事!

    不仅荒诞离奇,还离经叛道。原来她不姓苏,她姓舒,与舒雅的舒一模一样。舒少军,海城白果镇人,因为工作原因,调任到妈妈所住的清泉镇,从基层干起。

    年轻时候的舒少军一表人才,高大帅气,吸引了清泉镇上许多姑娘的芳心,苏母也是其中之一。苏母生性内敛,并不像别的姑娘那样找各种借口接近舒少军。因缘际会,苏母与舒少军认识,两人交往了半年,偷尝了禁果,一个月后,苏母怀了舒少军的孩子。

    舒少军表示自己一定会负责任,遂娶了苏母,当了上门女婿。两人恩恩爱爱,生下了晴柔。就在晴柔满月时,孩子需要上户,舒少军却跟苏母商量,孩子的姓,落成苏姓。为此,苏母跟舒少军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是同意了他如此荒缪的提议。

    当时的苏母,父母早亡,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是舒少军,舒少军一她不会二,舒少军让她往东,她不会往西。两人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一晃眼,晴柔都已经五岁了。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苏母有一次提起,是不是该带她们回去见见他的父母。

    舒少军却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并没有同意

    更甚至于,苏母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因此,苏母渐渐为自己当初的冲动感到后悔,她决定要了解舒少军这个人,这才发现,舒少军在白果镇已经娶妻,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因为早产,他的妻子再无生育能力。

    他父母逼他离婚再娶,要为舒家传宗接代。于是,夫妻两想出了这样一个“借腹生子”的荒唐计策。

    而舒少军之所以“娶”苏母,一来,是要借腹生子,二来苏母父母早亡,势单力薄,没有娘家人撑腰,就算东窗事发,也没人会信一个小孤女的词。

    苏母从白果镇回来,她心灰意冷,一度想过要自杀。但是为了晴柔,她忍辱偷生,选择活了下来。那时舒少军的调令下来了,他调去了海城,临行前,苏母与舒少军决裂。

    舒少军走后的第二个月,苏母怀了第二个孩子,那时她忧郁成疾,又担心晴柔的私生女身份被人发现,一辈子受人指点。于是撒下了弥天大谎,称舒少军在外死了,尸骨无存,并立了衣冠冢悼念,也绝了儿女们找爸爸的心思。

    苏母为自己的天真与单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独自抚育了两个孩子,到死都没有再见那个男人一面。而那个男人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回过清泉镇。

    晴柔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小时候总会被人指指点点,为什么总有人在她妈妈背后三道四。

    晴柔手指摩挲着素戒的钻面,菱形的钻面刮着她的指腹,泛起淡淡的刺痛,她看着远方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的山脉,眼里浮现薄薄一层雾气。“妈妈,您在下面还好吗?我见过那个负心人了,他真可怜!”

    真可怜,她也真可怜,这样想着,她心情更加低落,再不能言。舒少军可怜,是因为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在同一天离世。这个男人,因一己之私,不仅毁了妈妈的人生,也毁了她的人生。

    这段孽缘,上一代结束了,却延续在下一代,舒少军,舒雅,这段噩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池未煊在医院外的马路旁追上了舒雅,他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向前跑“舒雅,你别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舒雅,不会变。”

    舒雅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苍白的脸上爬满了泪痕“你真的不会介意?”

    “不介意!”池未煊斩钉截铁道,舒雅眼底的忧郁因为他这句话慢慢散开“未煊,谢谢你,为了你,就算受再多的苦,我也不后悔。”

    池未煊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艰难道:“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些什么?”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在阻止他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问出口了,与其这样一天发现一点,不如将所有事都摊在台面上,该他承担的,他不会逃避。

    舒雅神情一愣,刚退去的忧郁又迅速汇聚到眼底,她低下头,声音像破了个洞一般“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舒雅开车,载着池未煊向郊区开去,这段路他认识,是通往池宅的大路。车子经过池宅,又向前开了两公里,那里有一栋废弃的别墅,舒雅在别墅前停下车,淡淡道:“到了。”

    池未煊看着这栋残破不堪的别墅,他又回头看着舒雅,舒雅的神情充满惧色,她慢慢陷入回忆。

    “我们约定的那晚,乔震威派人找到我,他只要我不跟你走,他就放过你们。但是只要我跟你走,你这辈子都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你答应了他?”

    “是,除了答应他,我别无选择。”舒雅闭上眼睛,声音里多了一抹苍凉“我想用我的自由换取你一生光明前途,值得了。然而,乔震威的变态是你们都想象不出来的,我背上这幅野兽图刺青,只是他一小部分杰作”

    舒雅着,声音就哽咽了。

    除了她背上这幅刺青,乔震威加诸在她身上与心灵上的耻辱,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最初被关在地窖里那一年,她想过死,她用衣服搓成一股粗绳,然后亲手勒死自己,就在她奄奄一息时,乔震威赶了来,救下了她。

    他不会允许他的玩物轻生,他要折磨她到死。而就是那个时候,她知道她怀孕了,孩子三个月,是池未煊的。为了这个孩子,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斗志。

    她与乔震威斗智斗勇,那时候,蓝玫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因为两人同病相怜,蓝玫瑰帮她瞒下了她怀孕的事。然而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终究还是瞒不住。

    乔震威震怒,一脚一脚踹她的肚子,他发泄够了,就将她一个人扔在地窖里。那时她已经怀孕八个月,被乔震威踹得早产。

    地窖里又黑又潮湿,她痛得死去活来,再凄厉的尖叫声,都引不来一个人。她承受着撕裂般的痛楚,不知道生了多久,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那一声响亮的婴啼,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乐章,即使她已经痛得快要死去,她心里仍然感动不已。地窖里没有剪刀,她用牙齿咬断了脐带,奄奄一息之际,蓝玫瑰打开地窖的门进来,看到她浑身**,怀里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她当场就吓懵了。

    也许是上天怜悯她,那几天乔震威正好去国外出差了,她把孩子交给蓝玫瑰,让她务必打听到池未煊的下落,托人将孩子送去给他。

    因为这个孩子跟着她,只会死路一条。

    池未煊听到这一段,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将脸埋在手掌里“对不起,舒雅,对不起!”

    “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未煊,我的初衷一直都没有变,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舒雅闭上双眼,眼泪滚滚而落。

    池未煊不出话来,因为他,她受到这么多非人般的折磨,他还能幸福吗?

    “对不起,对不起”

    舒雅转过身来,扑进他怀里,她摇头失声痛哭“未煊,不要跟我这三个字,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你知道我爱你,我只希望你幸福。”

    池未煊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她,他欠她的太多,这一世都无法还清。而乔震威,他一定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舒雅靠在他怀里,眼里掠过一抹精光,她继续悲凄道:“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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