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法插手,她能让秦牧重新彻查此事,却不能帮他们消除隔阂,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
太上皇喟然道:“明悦,朕不是帮自己儿子说话,只是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大抵是会因为她失去理智的。当年朕斗败了所有兄弟,坐上了龙椅,几年间便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自以为聪明,却还是在朵馨的事上犯了糊涂,误会了她那么多年,若不是你假扮白禾去清溪宫找她,恐怕我们会一直误会下去。朕知道牧儿对不起你,但你应该试着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付明悦苦笑:“这个机会,嫔妾大概是不想要了。”
因为有孕,敏和太后在晨省时下旨晋卓可欣为从五品良娣。当日下午,秦牧也下旨晋钰贵嫔为从二品修媛,钰修媛终于超越格桑娜成为后宫份位最高的妃嫔。
秦牧并不喜欢她,但她的父亲不但救驾有功,还扫清了沥王余党,在他昏迷的那段日子,又与宰相和吏部尚书一起操持朝中之事,功劳着实不小。
说起格桑娜,她本是敏佳太后的亲侄女,当初也是敏佳太后许她进宫为妃,但她与敏佳太后却并不亲近。她出生的时候,敏佳太后已经进了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面,加上两人性子大相径庭,因此敏佳太后回宫后,她只是每日来例行请安,并不多留,反而不如付明悦与敏佳太后亲近。
敏佳太后本就对付明悦印象甚好,得知她就是白禾后,待她更是亲切。很多时候付明悦都觉得,她和太上皇就像是自己的父母一般。
在长安宫的日子慢慢平静下来,两位老人家时常会将秦牧叫过来一起用膳,但付明悦从不主动与他说话,待他的态度恭敬又疏远。
小凯子听说她从冷宫出来后,曾来求见,但她没有见。再过两个月太上皇和敏佳太后便要离开了,到时候她何去何从还不知道,怎能连累他?
她没理会小凯子,倒是有一次午膳的时候提了一句,希望秦牧能派个人去照顾祁芷晴,她时常犯疯病,冷宫的人对她又不好,动辄拳脚棍棒加身,若是扔下她不管,也许她活不了多长时间。
然而没等到秦牧派人去,魏庄已经来回报,说祁芷晴病重不治,已于昨晚子时薨逝。
听到消息的时候,付明悦忍不住流泪了。她与祁芷晴之间其实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在冷宫同住了一个多月,乍闻噩耗,颇有物伤同类之感。
若不是太上皇和敏佳太后眷顾,她应该还在冷宫受苦。虽然现在出来了,但一日在后宫,就一日都有再进去的可能,到时候她又能活多久呢?
“太上皇,贵太妃虽然犯错,但也受了许多苦,可否许她葬入妃陵?”她想为祁芷晴尽最后一分力。
太上皇自是允了,但这顿饭却吃得极其压抑。冷宫的生活,在场四人只有付明悦亲身体验过,但她刚从冷宫回来时的模样,以及如今祁芷晴的死,都让那三人对冷宫不寒而栗。
“明悦,下午替朕整理一下内书房吧。”秦牧说道。他想给她找点事做,免得她老是去想祁芷晴的事。
“嫔妾遵旨。”
内书房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本就是秦牧随意找的借口,踏进内书房的那一刻,付明悦心中想起了很多往事。她刚来这个时空不久,便在这里见到了敏佳太后的画像。从那时开始,她一步一步筹谋,历尽艰辛,终于与太上皇一起将秦牧推上了帝位。
也是在这里,秦牧与她白日宣淫,全然不顾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被百官上奏纠劾,甚至被死谏要求“清君侧”。
“皇上——”她突然主动叫道。
秦牧立刻停下批奏折的朱笔,温柔一笑:“嗯?”
“以后可以让尚食局送些蔬菜到冷宫吗?”
“好。”
“皇上不问问为什么?”
秦牧看着她:“你这样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朕相信你,所以不问。”
他不问,她却要说,她不喜欢接受他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她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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