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弟弟一般又怜又可惜,觉得他一个庶子真是处境难堪,只是后来成婚后,一切就有点不太一样了,她越来越严格要求邢尚天,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
想到这里,汪氏心里有些不安,她转过头看着了眼邢尚天,他如今的个头很高了,以前只能到自己的腰下,现在反过来,她跟她站在一起只能到他的肩膀下面,曾经稚嫩的面容也变的成熟起来,越发清俊,是个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忘记的美男子。
她想,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邢尚天已经不是一个需要怜悯的孩子,而是已经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了。
邢尚天见汪氏瞧了眼自己,神态里颇有点惴惴不安,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水,“这不是夫人最喜欢喝的老老君眉?配着这京都稻香村的十二花糕吃,倒是雅致。”
汪氏见邢尚天这么说,心里也踏实了几分,笑着回道,“这个梅花糕最是可口,里面的馅儿是五仁的,六爷尝一尝。”
邢尚天不想拒绝汪氏的好意,吃了一口,只是到了嘴里就觉得太过甜腻,让人牙疼,汪氏的吃穿用住都非常的精致,比如这老君眉茶水,是进贡的,也只有皇帝的近臣才能得些,显然是来自于昭和王府,这个十二花糕看似不过是一般的糕点,但是只有京都的稻香村做得出来,手艺精致,用面皮做出十二种花朵的模样,里面是各种馅儿,既要做到栩栩如生,还要兼顾味道,等闲的师父做不出来,最重要的是这里离京都一月的路程,能在这里吃上,可见其珍贵程度。
想到吃的,邢尚天自然就想起来顾湘随意搭配的食物,也不见这么精致,却样样都和他的胃口,所以,邢尚天就觉得有时候并不是你样样名贵就好,用了心思才是关键,显然顾湘都是费过心思的,挖空心思的不过就是为了让他高兴,光是这份心意就是难能可贵的。
两个人各有心思,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又不开口了,伺候在一边的沈嬷嬷心里却是有些着急,总觉得夫人太过拘谨了,女人嘛,撒撒娇,温情脉脉的,就足以让男人心里柔软,何必每句话都说的这么疏离客套?
沈嬷嬷哪里知道,汪氏一向把自己当做邢尚天的长辈,觉得他样样都得听自己的,现在,突然间从一个支配着变成了一个听从者,自然是难以适应,她现在这般模样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之后几天邢尚天几乎是每日里都过来陪汪氏,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白天邢尚天在书房看书,抽空会去会会友,晚上就过来陪着汪氏吃饭,似乎根本就忘记了还有个顾姨娘。
按道理,邢尚天这般做派算是给足了汪氏的面子了,让别院里的人都知道,大夫人还是大夫人,岂能是一个小小妾侍能比的?但是汪氏却越来越焦虑了起来,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她就好像一直住在公主的象牙塔里,但是突然间象牙塔土崩瓦解,她从美丽的童话里走到了现实当中,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她的以前的做法是多么的不可取,多么的自以为是。
沈嬷嬷那天劝她的话语似乎还犹言在耳,“夫人不能心软,得先把顾姨娘移出去,然后要抓紧生个孩子啊。”
她还记得当时震惊的表情,“孩子?”
“我的夫人哎。”沈嬷嬷见汪氏听进去了,就知道火候也到了,开始直戳了当的说道,“昭和王妃,您的母妃怎么能在王府里站住脚跟?那是因为她一口气给王爷生了三个儿子,夫人的三个兄长又个个争气,王爷高兴,就算是庶子许多,又怎么比得过嫡子?可是夫人想想家中二夫人,膝下就二个女儿,在家里连头都太不起来……,一个女人没有儿子,她的腰杆子怎么硬的起来?当初夫人要给六爷纳妾我就不同意。”
“可是我可是昭和王府的嫡次女,就算没有孩子,邢尚天还能对我怎么样?他不敢!”汪氏不甘心的说道。
“夫人真是……,二夫人还是她还是常春侯的嫡女呢!”沈嬷嬷急的团团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六爷虽然庶子,但毕竟是夫人的夫君,夫人要是在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夫人看他敢不敢?夫人就听老奴一句话,我瞧着六爷和一般趋势附权男子不同,他是有大志向的,兴许现在还显不出来,但是时间久了必然是……,他这样的性情以前容忍夫人不过是看着从前的情分,又加上年纪还小,如今她尝过了温柔女子的味道,又怎么会继续放任下去?”
“嬷嬷……”
“夫人,我知道您觉得这顾姨娘无辜,可是谁叫她碍着您的眼了呢?大不了,您多给她些银两,总算是没有亏待她。”沈嬷嬷上前握住了汪氏的肩膀,斩钉截铁的说道,“最重要的现在,您必须要生个孩子,老奴擅作主张,叫老王妃找了一位妙手的郎中,这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夫人你这几年没有孩子,如果只是因为不够亲近六爷那就是小事,但是如果……,自有这位郎中帮着夫人调理,必然让夫人生出一个白胖的小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