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
成芸脱了衣服,可转眼发现屋里已经没有放东西的地方了。最后两根钉子被她挂上风衣和裤子,毛衫和内衣无处可放。
成芸敲敲门。
“走没走?”
外面很安静,成芸不太想离开唯一散着热乎气的水桶,她想着要不要直接扔出去。
就在她估算木板高度的时候,阿南低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嗯?”
成芸拧头,“你还在外面?”
“在。”
“帮我拿下东西,没地方放了。”
成芸听到有脚步声停在门口。她把毛衫搭上去,阿南在那边拉下,成芸又把保暖内衣搭上去,阿南再拉下。
最后只剩一件文胸在成芸的手上。
这是一件手工文胸――青蓝色的底,黑色的刺绣花纹,低鸡心。
“还有么?”阿南在门板那边问。
成芸站在木板后面,浑身□□。阿南与她只有一门之隔,她想了想,把文胸搭了上去――可她并没有松手。
她留了一根食指,勾住文胸带。
阿南不明了,拉了一下,没有拉过去,他以为刮在哪了,抖了抖,又拉了一下。
当然还是拉不过去。
成芸无声地笑。她像是回应他一样,手指轻轻勾了两下。
没太拉动。
她能感觉到手指下的压力,她不知道他那边是怎么拿住这件文胸的――或许他也是用一根手指勾住了带子。
成芸勾了两下之后,就松开了手。文胸带着弹力,被阿南拉了过去。
静了几秒,门板后传来他闷闷的声音:“……还有么?”
“没了。”
“那我走了,衣服我放在凳子上,屋门我会关好,你洗完直接出来就可以。”
“好。”
设备简陋,成芸速战速决。
不管环境如何,在这样冰冷的天气里,能洗个热水澡,冲掉身上的汗和灰烬,总会让人感到舒服。
水桶看着小,可真洗起来足足够用,成芸洗完,擦干,在一片蒸腾的雾气中取下阿南买的内衣。
质量确实一般,料子很硬,有点磨皮。
穿好之后,成芸推开门。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安安静静。
她在外面把衣服穿好,擦干脚上的水,套上运动鞋。又转身回到木板屋里,把剩下的热水端了出来,倒在一个脸盆里。
阿南正在门口收拾东西,见她出来,问她:“洗完了?”
成芸说:“还没,等我洗个头发的。”她看着阿南手里拿着的东西,一边弯腰一边问:“你干嘛呢?”
“收拾一下,我很久没回来了。”
“你哥呢?”
“出去了。”
“他这样你让他出去能行么。”
阿南看过来,成芸的黑发已经落入水里,她闭着眼睛同他讲话。阿南说:“没事,寨里的人都知道不能跟他提什么。”
“你哥很爱你嫂子?”
阿南过了一会才回答,“很爱。”
成芸轻笑了一声,继续洗头。
她换了两次水,这里倒水格外方便,门口一泼,水顺着山坡就流下去了。成芸洗完头发,把手巾裹在头上,直起腰来。
她侧过头,看见阿南整理好东西,好像要出去的样子。
“你去哪?”她问。
“去里面看看家里的树。”
“什么树?”
“杨梅。”
“你们家还有杨梅树?好吃么?”
阿南看她一眼,“现在肯定没有了。我只是去看看。”
“我跟你去。”成芸淡淡地说,“你等我一下。”
成芸回到房间,看了一眼张导的情况,她烧已经退了,人呼呼大睡。成芸写了张字条放在她枕边,然后穿上风衣下楼。
“走吧。”
阿南瞄了她一眼,说:“再等等吧。”
“等什么。”
“你头发还没干。”
今日天气很好,太阳高照,成芸刚刚洗完澡,一点也不觉得冷。
“边走边干吧。”
成芸跟着阿南,从寨子北侧出去。山坡上向下看,有几块小型梯田,不过好像已经过了时节,现在没有作物。
阿南领她往山里走,成芸低头,看见脚下一条细细的路,也是人踩出来的。
阿南走的不快不慢,一路安静。
山路不好走,成芸在他后面说:“怎么不修条路?”
“只有几户人家往这边走,不需要修。”
“你们家的杨梅树多么?”
“不多。”
他们走过一块地,两边都是树杈,阿南拨开,示意成芸先过。成芸走到他身边,轻轻戳他一下,“还挺绅士。”
没走多远就到了。
成芸盯着那片所谓的“杨梅树林”,不禁皱眉。
一大块空地,只有十几棵树。而且树长势也不好,叶子凋零,耷拉着枝杈,像几万年没人管过一样。风一吹,这些瘦巴巴的枝条就轻轻地摆动,怎么看都有股萧瑟的意味。
“你们家这确定是杨梅树吧。”成芸对身边人说。
阿南往下走,边走边点头,“嗯。”
“当仙人掌养的?”
阿南已经习惯了她的调侃,只低声说了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