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中午。
顾青池把窗帘都拉上了,他的卧室里的床上总是挂着床帘, 这让他有安全感, 他躺在床上, 蜷缩起来, 整个房间里非常安静, 安静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顾青池昨晚睡得很早, 醒的也很早, 他躺了很久,睁着眼睛, 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 也不去管胃里因为饥饿,一阵阵的开始抽痛。
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好几声,顾青池听到了, 他倦怠的闭合了下眼睛, 像一只停留在枯枝上的蝴蝶缓慢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他想, 他应该立刻去接电话,但顾青池始终没有动。
他蜷缩在床里面,很安全, 像是隔离开了全世界,在不见亮光的海底, 不断下沉, 静谧且安全,而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个屏障,像是条锁链, 拖着顾青池上升,来到了现实,这让他开始不安,这是不对的,他听到了铃声,应该去接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多声,最后停下了,顾青池的不安也随即消散了,这里仍然是静谧且安全的。
然而过了几秒钟,电话铃声重新开始响了起来,卧室门是半开着的,这让电话铃声更加清晰,小狸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到了顾青池卧室门边,贴着门甜腻的叫起来,跟电话铃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吵闹了。
顾青池仿佛才有了力气一样,下床,赤着脚穿过客厅,客厅里铺着瓷砖地板,没有谢陆屿为他铺的地毯,有些冰凉,小狸花紧紧跟随着,像个小火炉蹭过小腿的时候暖洋洋的。
电话不知道已经自动挂断了几次。
他拿起听筒,还没来得及讲话,对面就急急忙忙的开口了。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个声音哪怕经过电信号的传递变得有些失真,但顾青池依旧能一下子认出来。
他有些怔忡,过了一会儿才道。
“没有。”
没有,妈妈,我没有事,只是不知道怎么有点难过。
对面好像依旧没有放下心来,忧心忡忡的开始絮絮叨叨。
“怎么声音有些哑的感觉,是不是感冒了啊?别忘记喝一点板蓝根呀……”
顾青池一一应下,听起来乖巧的过分了。
讲了很久之后,对方才想起来要做什么。
“我是来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的,我好给你的通讯录填上名字。”
顾青池好一会儿没有讲话,等到对面担心的询问起来,才重新开口道。
“顾青池,我叫顾青池。”
对面很惊喜。
“哎呀,太巧了,跟我儿子一个姓呢。”
通话了十几分钟,对面才恋恋不舍的告别。
“那我要挂掉了。”
“嗯。”
顾青池乖乖应了一声就举着听筒在耳边,等着对方挂断,等到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传来嘟嘟的声音后,才反应过来,将听筒扣回去挂断。
他挂断之后,低着头,看着电话座机,怔怔的站了好一会儿。
顾青池这个名字,是母亲起的。
顾夫人打了电话,中午的时候心情很好,自告奋勇的下厨。
父子两个都没有异议,顾夫人坚持不要王妈帮忙,王妈就去给小汪梳毛,小汪是顾夫人养的贵宾犬,怀孕了,医生说这几天就要生产,有些嗜睡,成天趴在狗窝里。
王妈跟小汪说着话,抬头去看顾夫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家两个大男人已经自动围在了厨房那里,堵在门口,将顾夫人堵的严严实实,像两只德牧。
她在顾家做了很久,看顾夫人就跟自己女儿一样,她捏捏小汪的爪子,笑道。
“你看你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做饭呢,多好啊,一家人。”
最后中午摆上桌三个菜,全做的茄子。
顾父跟顾斜都说好吃,顾夫人自己也尝了尝,有些过咸了,她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顾父跟往常一样吃饭,看不出来什么,只将顾夫人面前的菜移开了,轻描淡写道。
“我觉得可以,但你口味淡,恐怕吃不惯,我待会给你做个粥吧。
顾父是会饭的,甚至做的还很不错,他出去应酬,吃饭的时候吃到好的还经常向名厨请教。
顾夫人很少做饭,她在家里有父母,在外面有食堂,她也不需要会做饭。
就连当年她跟顾父在一起被顾父家里反对,两个人在外面租房子的那段日子,顾夫人也没做过,都是顾父来。
顾夫人那时候年轻,但已经学了十几年钢琴,拜在名师门下,前途似锦,虽然跟顾父两情相悦,但她一直对婚姻怀有恐惧。
她虽然年轻,但是看得很清楚,女性在婚姻处于弱势,她们在婚姻中投入的比男性多的多,她们被默认承担家务,养育孩子,还需要承担生育的风险以及怀孕对工作的影响,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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