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回笼,她抬起头,近乎茫然地看着夜不离——她吃惊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比陆瑶瑶强。
连绿腰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夜不伤还是夜不离,陆瑶瑶自然也无法分辨,她皱着眉头:“就算你是夜不离......那三滴血也是乘月魔君的血,那是绿腰的父亲,你一样无法做主。”
夜不离看着绿腰,眼中似有水光流动:“乘月魔君已经死了,难道你要看着萧萧死在我们面前吗?”
这句话何其残忍,绿腰发出痛苦的嚎叫,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陆瑶瑶有些看不下去,按理说她没有资格掺和这些事的,但是这是他们一家人撞到她面前的!
陆瑶瑶将绿腰扶起,语气嘲讽道:“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是夜不离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也没有用,她只能让绿腰的眼睛对着自己,道:“你想好了吗?放弃萧萧还是救萧萧?”
绿腰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你给萧萧送过衣服呢,真好看啊,萧萧穿起来就像一个福娃娃。”
陆瑶瑶也不清楚绿腰到底是在胡言乱语还是想起了往日的时光,她还在等着绿腰的决定。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绿腰终究是六神无主,左右为难。
陆瑶瑶摇摇头,道:“其实,你们都不应该替萧萧做决定,没有人不想活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应该替他做决定。”陆瑶瑶看向夜不离:“而你也不应该通过逼迫绿腰来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陆瑶瑶几步走到床边,将夜不离拉开,施展妖力:“现在,我来救这个孩子,是成是败,看他自己了。”
说完,陆瑶瑶用妖力包裹住那三滴血液,第一时间陷入了妖血的爆烈中。
被推开的夜不离替陆瑶瑶担起守卫结界的任务,他看着床上的夜萧,将失神的绿腰揽入怀中:“对不起,绿腰。”
绿腰却猛地将夜不离推开,这是她第一次对夜不离表现出抗拒。
夜不离苦笑两声,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给夜萧取这个名字吗?我的名字,是我父亲用来怀念另外一个不是我母亲的人的工具,我恨我的名字,可是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开开心心地活着,笑笑,多好啊。”
绿腰没有回话,可是她眼里有大滴大滴泪水滚落,溢满了眼眶。
陆瑶瑶感觉自己揽下了一个坏差事,明明她不用承担这些的,不过乘月魔君的血太过狂躁,陆瑶瑶很快就无暇分心。
将剔除了狂暴之力的血液送进夜萧口中,这是陆瑶瑶唯一能做的了。然后,就看夜萧自己的造化了——因为陆瑶瑶与夜萧并不属同宗同门,所以她不可能引导精血在夜萧体内涤荡,所以夜萧能不能熬过这一关,最后还是要看夜萧的资质。
陆瑶瑶刚刚恢复的妖力一扫而空,面色苍白地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坐恢复妖力。而绿腰和夜不离紧张地围在床边,一下都不肯放松。
夜还很长,而有些人是注定看不到明天的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