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宋氏看了杨守文一眼,笑着道:“这就是兕子弄出来的酒吗?那可是一定要尝一尝。”
她接过来,抿了一口。
脸色旋即一变,大声道:“果真好久,浓醇香烈,这怕是我喝过最好的酒了。”
昌平,地处苦寒之地。
生活在这里的人,大都好喝两口,便是女人也不例外。似杨氏这种不喜欢喝酒的女人,其实在昌平并不算多数。倒是如宋氏这样的女人,相比之下更多一些。
杨守文眼中也露出了喜色,轻声道:“阿娘以为,这酒价值几金?”
宋氏想了想,回答道:“兕子这酒,与我以前喝过的就不一样,除了更淳厚之外,又增添了几分烈性。别的地方我说不好,但是在幽州,这一坛子酒,便是一贯钱,也会供不应求……若是贩卖到长安的话,这价钱恐怕能再翻上几倍吧。”
这酒,不过一百文一坛。
算上损耗,撑死了一百五十文一坛。
仅在昌平就能卖到一贯,若是到蓟县或者范阳,价格会更高。
至于长安……杨守文还没有想那么远。但就算是这样,其中的利润已经让他非常高兴。
不过,也许还能再添加些噱头?
杨守文看着酒坛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半晌后,他突然对杨瑞道:“二郎,我这里还有一贯钱,去给我在城里买些坛子。我要那种上好的酒坛,不必在乎多少钱,有多好就给我买多好,顺便买副笔墨。”
“干什么用?”
杨瑞露出茫然之色。
而一旁宋氏,却轻轻摇头,显得格外失望。
还是太单纯了……虽然是杨家子弟,可你身上还留着宋家的血脉,却比不得你痴傻了十七年的兄长。宋氏从腰间的皮兜里,取出一块金饼,招手示意杨瑞过来。
“照你大兄的吩咐,去祥福居,让他们送来一百个最好的白瓷坛。”
“阿娘,那可以白瓷坛,可是要一百八十文一个呢。”
“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只管买来就是……二郎,以后你要跟着你大兄,好好学着才是。”
宋氏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摇着头一脸无奈。
“这忙了一晌午,肚子也饿了。”
她扭过头,看着杨守文,笑眯眯道:“不如午饭就以此酒下菜,不知兕子意下如何?”
宋氏的请求,杨守文自然不会拒绝。
这边杨氏去准备午饭,杨茉莉则一个人坐在前院的台阶上,手里把弄着洗衣槌。
杨守文坐在门廊上,看着幼娘带着菩提逗狗。
而宋氏则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便来到前厅,在杨守文身边坐下。
“兕子,你这酒,打算怎么做?”
“嗯?”
杨守文一怔,疑惑看着杨氏。
“你别告诉我,你酿出这酒来,是想自己喝。
杨嫂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好酒之人。那你费了这么大的心劲儿,必然是想要贩卖。”
这宋氏,倒是个聪明人。
杨守文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瞒阿娘,我酿这酒,的确是想要贩卖,也好给家里添些收入。阿爹在衙门里,虽说衣食无忧,可每日迎来送往的花销,同样不会少了。我本想把这职田的收入都交上去,以后就靠着这酒,来维持这边生活。
阿娘既然问起来,难不成有什么主意?”
宋氏笑了,轻声道:“兕子想法很好,可是你知道这酒,如何才能卖得好吗?”
“这个……”
杨守文前世没有经商的经历,也是一头雾水。
宋氏道:“酒好,还需让人知道。
昌平地处边荒,你便是满打满算,一年又能卖多少酒?卖的便宜了,不划算;卖的贵了,却不知道该卖给谁。我知道,很多人看不起商贾,却不知这商贾里面,也有大学问。当年我阿爹能靠着皮草赚出一个诺大的家业,自有他经商的手段。
可惜,我那三个兄长……没学会怎么经商,却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倒头只能是破败。
兕子,你若是信得过阿娘,不如把这酒交给阿娘来做。这样一来,你和你阿爹都不用抛头露面,免得日后影响了前程。而为娘呢,也可以为杨家再添一份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