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竹林中的暗卫渐渐撤了出去,唯有谢子苓还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谢图南离开的方向,几乎将牙齿咬碎。
刚刚,他赶到的时候,清楚的看到苏予锦就站在谢图南的身后,应当不是像他一样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才赶过来,而是一开始就站在这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和谢图南站在了同一个位置!
回想起那日苏侯爷寿宴上她石破天惊的红袖一舞,谢子苓垂在体侧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已微微泛白,他却丝毫没有察觉。明明动了心的人应该是他,为何她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自己?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此次洛阳之事他计划的十分缜密,却平白叫谢图南钻了空子,他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唇边泛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谢子苓的眼神徒然阴冷起来,走着瞧吧,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谢图南不费一兵一卒便平了齐王之乱的事便传遍了洛阳,自然也有密探将此事报回了京城。
今上龙颜大悦,特许谢图南与苏予锦留在洛阳庆功,待事毕之后再返回京城。
齐王府已经贴上了封条,洛阳百姓载歌载舞,为谢图南歌功颂德。若水也借此事留在了苏予锦的身边,与梳玉一样,做了她的贴身侍女。
虽说梳玉心中对这个不明不白多出来的女子有些怀疑,但无奈苏予锦心中记着两人一起被关时若水待自己的好,执意相信她的人品,梳玉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日城中首富为庆贺此事,特意定了城中最好的绣楼,让自己的独女抛绣球招亲,为显隆重,还特意拜托新任太守赵怀州请了谢图南前来观礼。
平此乱事,谢图南心中亦十分欣慰,便带了苏予锦一起前往观礼,与他们一同留下来的谢子苓自然也跟着一同去了。
一行人到的时候,绣楼下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群百姓,自然以男子居多。城中传闻首富家的小姐貌可倾城,更何况还有万贯家财,此番招亲,与他们而言,是个莫大的机会。
早早便等在一旁的家丁见他们来了,立刻从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来,让谢图南等人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他们此番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骚乱。
“吉时到!”
绣楼上一声高唱,梳玉拉了苏予锦的手,兴奋的往楼上看去,苏予锦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自然兴奋不已,下意识的往自己身边望了一眼,正好谢图南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交,苏予锦微红了脸,赶紧转回去与梳玉说话。
心中微微一动,谢图南眉间也有了几分喜色,便也抬了头,往那绣楼上望去。
只见楼上红帘一动,便走出了一个袅袅婷婷的碧色人影,虽然以薄纱覆面,并不能看清真容,但眉眼间依稀可见,确是个姿容绝世的美人。更别提举手投足间的风韵。
微微低了点,苏予锦忍不住咂舌,看来世人盛传洛阳出美人不假,不过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她已经在这里看到了两个绝世佳人。
绣楼上那美人眼波一转,似有若无的向下面看去,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呼,在场的男子纷纷举起手臂,希望那千金小姐能将绣球抛到自己这里来。
本来就只是来凑个热闹的谢图南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回了苏予锦身上,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喜色,正看得入迷,忽然手中一动,谢图南惊讶的低下头,却见本该在那小姐手中的绣球,竟然已经分毫不差的落在了自己手中!
下意识的抬头往楼上看去,只见那小姐含羞带涩的看了他一眼,便施施然的转过身回阁楼里去了。
那首富见自己的女儿将绣球扔到了宁王殿下的手中,自然不敢怠慢,赶紧亲自带着人下来,毕恭毕敬的将谢图南等人迎了进去。
外面围着的人群一见谢图南衣着不凡,料定他也必是出身富贵,只感叹了一番,也就各自散了。
唯有苏予锦的脸色不太好。
“草民参见宁王殿下,七皇子,二位殿下千岁。郡主万安,小侯爷万安”
迎着谢图南等人上了正厅,首富杨炎赶紧领着一家老小前来给他们见礼,被尊为上座的谢图南将那绣球放在了一旁,皱着眉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了。
刚刚那位杨小姐已经换了常服,此时正羞答答的站在杨炎身后,也不敢看谢图南,只是淡淡的笑着。
此时离得近了些,苏予锦更能看清楚那杨小姐的容貌,端可称得上是闭月羞花,与她身后的若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
看出自家小姐的脸色不是太好,梳玉暗暗伸出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些天谢图南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要说这位宁王殿下对自家小姐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梳玉是断断不敢相信的,可此时这意外接来的绣球,又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