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云娇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叶禹抬头看去,见云娇伸出了手,手掌呈爪状。
还不待叶禹反应过来,他手里的荷包顿时被吸附上去,下一刻出现在云娇手中。
“贱人,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奄奄一息的叶禹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瞬间跳了起来,神色激动,双眼发红,死死的盯着云娇手里的荷包。
云娇没有搭理他,垂眸看着荷包,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绪。
良久,她才抬眸看向叶禹,血红色的眸子里只剩冷漠:“你的?你确定?”
“当然确定!”叶禹想都没想就道,眼底满是厌恶:“别用你的脏手碰它,赶紧还给我。”
云娇呵呵,我就碰了,你咬我啊!
云娇抓着荷包流苏,漫不经心的甩着玩儿,嘴里却道:“还你也可以啊,你告诉我,这荷包你是哪里得来的。”
“关你什么事?你赶紧……”
“别废话知道吗?东西在我手里,你也自身难保,麻烦你看清楚现实。别惹我生气,不然我就毁了这荷包。”
云娇掏了掏耳朵,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叶禹闻言脸色难看,身侧双手死死紧握成拳。
他担心云娇真的毁了荷包,只能咬牙告诉她实情。
“我六岁的时候偷跑下山遇到了僵尸,险些命丧尸口,一个小女孩救了我,这是她遗落下来的,我一直珍藏至今。”
说完,叶禹不耐道:“可以还我了吗?”
云娇若有似无的笑了笑,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后来时隔多年,你再次找到了那个小女孩,为了帮她续命,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没错吧?”
叶禹闻言愣了愣,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原来小小知道了啊,怪不得会这样对自己。
虽然她说得不对,也八九不离十了。
是他下山历练,发现宁云澜有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才确定了当年是她救了自己。
他也问过云澜,云澜并没有否认。
当时云澜中了尸毒,命不久矣,他特意拜托师傅为云澜续命,自己去偷菩提丹。
然后他遇到了小小,无意中发现了她的身份。
云澜小时候为了救他被僵尸伤了,当时她年纪太小,哪怕万幸解了毒,也伤了根本。现在又中了尸毒,就算又解了毒,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极大的损耗。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了小小身上,试图用小小这毫无杂质,常年以日月精华为食的灵尸精血为云澜调养身体。
叶禹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没想到的是小小会这样对自己。
虽然小小没说,可他感觉得出来,小小是喜欢自己的。
一个僵尸会喜欢人类,真是笑死人了。
都是他的错觉!
这两个多月他过得猪狗不吐,还被当成了移动血库,他的精血损失了大半,好几年都补不回来。
就算曾经他有对不起云娇,现在两人也扯平了。
这么一想,叶禹又理直气壮起来。
“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你赶紧把荷包还给我。”
云娇唇角微勾,手一松,荷包重新坠落回去。
叶禹如获至宝的接住荷包,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云娇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欢喜的叶禹,一字一句问道:“叶禹,你也说了,那个时候你才六岁,你怎么能够保证自己没有认错人?”
叶禹闻言一愣,皱眉道:“云澜有一模一样的荷包,针脚都是一模一样,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我不会认错。”
“万一呢?”云娇神色认真,继续问道:“万一你认错了人,又该如何?”
叶禹嗤笑一声,不想再搭理云娇了,重新坐回去,闭目养神。
云娇沉吟片刻,突然轻笑出声,看着叶禹的眼神满是嘲讽,也为委托者憋屈。
怪不得这么大的怨气,换作是她,也死不瞑目。
【亲,你那野鸡妹妹带着人来了,还有五分钟到达现场。】438突然开口。
云娇起身就走,现在院外的阵法已经困不住她了。
现在她还不想和那便宜妹妹见面。
叶禹可是说了,亲口问过宁云澜,她没有否认是自己救了叶禹,这点就可以看着,野鸡妹妹不是什么好鸟。
虽然不想见,但她可以给对方打个招呼。
云娇离开前在院儿内墙壁上刻上了一首诗。
‘花开并蒂掌上莲,侯府双珠美若仙。
明珠蒙尘陷囹圄,玉珠玲珑惹人怜。
前尘往事永铭记,李代桃僵不要脸。
待吾成皇归来日,再与尔等清仇怨。’
刻完,她转身就走,也不管叶禹了。
在她离开后五分钟不到,一个妙龄女子便带着一群人赶到了。
仔细看去,妙龄女子与云娇有五分相似,裙缎飘飘,峨眉粉黛。
她指着破旧的小院对为首的白胡子老头道:“宗主,阿禹说的就是这里。”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带着人冲了进去。
院儿里的景象一览无余,白胡子后面一群道士纷纷拿着剑或法器冲进云娇住过的闺房。
“宗主,里面没人。”
“宗主,柴房也没人。”
坑里的叶禹听到动静,立刻呼救。
茅山宗宗主刘恒山听到他的声音,脸色一沉,当即带着人走了过去。
当他们看清坑里的情景,全都震惊了。
坑里,包括坑壁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竹竿。
许多竹竿上的血迹都已经发黑了。
而叶禹此时正蜷缩在角落中,浑身破破烂烂,身上遍布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口,整个人瘦得都不成人形了。
“阿禹!”宁云澜捂住了嘴,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快,快救人!”刘恒山大惊,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展开了救援活动。
直到叶禹被拉出深坑,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刘恒山黑着脸:“云澜都告诉我了,你真是胡闹,怎么能圈养灵尸呢?这可是大忌!”
叶禹看了宁云澜一眼。
宁云澜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阿禹,你一直都不回来,我很担心。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对不起。”
叶禹对她摇摇头,硬挤出一抹安抚的笑,而后又忍着不适朝刘恒山单膝跪下:“师傅,徒儿也是救人心切,还望师傅恕罪。”
“救人心切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刘恒山恨铁不成钢道:“云澜是先天不足,就算你找到灵尸为她续命又有什么用?灵尸被你榨干之后,你又要去哪里再找个灵尸?这种方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叶禹无奈道:“徒儿晓得,可徒儿……不能看着云澜死,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