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于暗黑门,在中原之中却一直是比暗黑门更加神秘与可怕的存在。时至今日,中原众人连冥教各地分舵都难以招架,一个琴魔便弄得天下哀怨,司空寂直如巅峰,君魔炎,更是无人知晓有何可怕的实力。
……难!
难如登天!
“破不了也必须去破!”
突然,秦川狠狠拍了拍案桌,起身站立了起来。
这天下苍生,自己倒不如在座的其他人那般关切。可是,自己心中最惦记的便是,此刻,叶秋奇还在那云梦泽上呢。
“塔纳罗,我必亲手擒之。”
随即,阿罗叶似也打定了主意,随秦川站立了起来。
“不。”
忽然,却是一个声音反驳了阿罗叶。只见上官瑶也站立起来,竟也没有考虑秦川的想法,直视着阿罗叶,“你精通蛊毒之术,只有你能遏制万蛊噬心阵毒疫的蔓延,东雷阁、以及这临江府数万苍生,需得你去救。”
“……”
闻言,阿罗叶也静静地直视着上官瑶,却没有言语。
二人本无交集,却因为秦川,有了这般难以言喻的对立关系。一个是对秦川而言无比重要的人,而另一个,是秦川结发的妻子。
如此一个对视,竟令得场面有些凝滞。
良久,阿罗叶终于面无神情,转头看向了秦川。
“你去吧,塔纳罗交给我。”
秦川道了一声,语气一时稍稍沉了下来。自己,认可了上官瑶的建议,是为了那临江府数万无辜的平民百姓么?是,又似乎不是。内心深处,似乎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此番前去危险重重,自己不想让阿罗叶陷入险境。
……那,为何上官瑶却可以呢?
自己,却不怕上官瑶也陷入险境么?
秦川说不明白。
一直看着秦川,眸中倒映着她自己的面容,终于,阿罗叶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却因为她心中知晓,以她的实力,只会给秦川带来麻烦。
“嗯。”
阿罗叶抿了抿唇,莫名缓缓舒了口气。
“如此,我也与秦兄你二人同行。”
随即,慕容千阳也站了起来,准备起行。他回身看了儒园的一位先生和那梵音寺僧人,拱了拱手,说道,“事不宜迟,二位道友也即刻前往东雷阁吧。冥教定不会让我正道如意,你等也切莫小心为上。”
“好!”
一切商议完毕,众人当即出了偏厅。
只见之前的烈日骄阳,已然被掩于云层之下,天地阴沉。云梦泽上吹来的冷风,呼呼而起,竟是有些彻骨的凉意。
更不知,何时光明才至。
……
夜幕黄昏。
天地之间,仿佛染上了一片凄凉的血色。
临江府往北,一条林间的道上,暮色之下,一个僧人笔直而立,缓缓地躬下身来。一句怆然的禅语,最终从他嘴里念出,只若一声悲鸣:
“善哉……”
本空慢慢闭上了双眸,满是苦色。
他的身前,已然躺着一个凡人男子。本应是这村间的樵夫,此时此刻,已没有多少生机,垂死在路边。不止如此,那男子外露的皮肤之上,还长出了令人作呕的肿疱,泛着妖异的绿色,早已同个怪物一般。
这,正是万蛊噬心阵的毒疫。
如同瘟疫一般,难以寻觅传播的踪迹,就这般令人痛不欲生。
那看上去极度恶心又十分古怪的绿色毒翳,长在皮肤之上,蚀人心智,夺人躯体,明明早该死去,却又令人依然挣扎着忍受这份痛楚。
“阿弥陀佛!”
本空神色不忍,终又睁开了眼来。
他缓缓蹲下身去,拾起僧衣的袖子,似乎想要尝试替那樵夫祛除毒疫,化解对方生不如死的痛苦。佛门慈悲,眼见这般凄惨一幕,他又如何忍得下心去?只恨,佛门释祖没有教他弟子们驱人苦难之术。
没有,教他空闻隐忍之心……
“啊!”
突然,那躺在地上挣扎的男子,猛然一下站立起来,竟是对着本空露出的手臂撕咬下去,如同野兽一般,却哪里还有半分人性?
“咻!”
一道瞬影,本空瞬间退了数尺。
他乃修真之人,又如何会让对方得逞,猝不防退避而开,只看着对面的人宛若没有理智的野兽一般,疯狂地朝着自己扑咬而来,怪异的皮肤、狰狞的面孔、腥臭的垂涎,却哪里,还有半分人本该有的人样?!
本空结印成掌,真元汇起。
然而,最终,却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铛!”
忽而,一声剑鸣破空而起,那樵夫骤然被生生击退,倒在树下,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生机,成了一具死尸。却似乎,痛苦不再,往生了轮回。
“本空师父既有慈悲之心,何不做慈悲之事?”
一道身影,落在本空的前方。
柳沉烟看着那树下终于解脱而去的樵夫,淡淡的话语之间,却是秀眉一蹙,心中,更是与此刻的本空一般,痛不堪言。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