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不对,这个男人说的话的确是有可能的。勃勒登堡军队的偷袭根本就毫无先兆可言,就连大桥这里,也差点失守了,更不要说上游地段了。但是,如果他说的是事实的话,那大桥这边岂不是也马上会陷入到被两面夹攻的境地?
但就在火丛思考的时候,他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抓住这个机会,阿瑞斯一个向前俯冲,举枪直刺对手的肩膀。
“中招了!”
“!”
果然,话音刚落,火丛的肩膀就被阿瑞斯刺出了一个大窟窿,火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叫,这个时候,他的节奏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手的步调。
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火丛还是能够冷静思考问题,他知道他自己对于这支部队的重要性,只要他一死,身后的两百名士兵也不可能活下去,必然会成为一盘散沙。于是,就算是疼痛异常,他还是用尽全力向后退去,妄图躲回自己的部队中去。
但杀红了眼的阿瑞斯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火丛逃进人群,银枪早已赶到。
——糟了,难道我火丛就要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了吗?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阿瑞斯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阿瑞斯一个迟疑,就在这时,一颗飞驰而来的小石子也正好击中了他甩出的银枪,让银枪偏移了原来的轨道。火丛则趁机逃进了人群。
“阿瑞斯前辈,草蕊将军,你们不要打了!战争绝对不是好事,快住手吧!”
阿瑞斯回过头去,果然,来者正是年轻的黑发剑客,荆棘。而刚才那颗飞驰而来的石子,正是他用木剑击打出来的效果。
虽然荆棘一心想要阻止双方的交战,可事与愿违的是,即使他亲手救下了火丛,但对岸的莺歌军队仿佛仍然不给他一点面子,还没等他说完,立刻就举起弓箭射了过来。
而勃勒登堡这边自然也不会白白挨打,还没等荆棘跑到桥中央,第四军团的人潮早就已经大喊着冲上前去了。
“你们快停下来啊!”荆棘的喊声,淹没在了冲锋的浪潮之中,他眼睁睁地看见死伤者继续增加,自己却无能为力,气得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大桥的栏杆上,“可恶!怎么会这样!”
“放弃吧,莺歌和勃勒登堡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
荆棘回过头去,说这话的人,正是盖尔·阿瑞斯。
“这就是历史的潮流,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只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想要阻挡历史的发展,就如同螳臂当车一般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战争会死人,大家却还要拼命去发起战争?难道我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都为了这莫名其妙的东西,白白牺牲生命吗?”
一直笑哈哈地享受着生活的荆棘,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如果说,上次当他面对比自己强出一截的宫本健一郎时,他还觉得,只要努力练习,找到新的技巧就有机会战胜对手;那么现在,面对这样的境况,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所有人的想法,仿佛都和他背道而驰一样,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的身边连一个可靠的伙伴都没有了。夏实,悠云,秋蝉,或者鹿敏,赤豹,甚至是黑月,都不在身边。他从来都没有感到这么孤独过。
这和呆在萨尔布的生活,完全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平平安安的生活,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呢?这太奇怪了吧!”
“不错,这是你的想法,是你认为对的东西,但别人却并不这么想。”阿瑞斯挥舞地他的枪,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的力量,强迫对方认同你的想法,这就是弱肉强食,这个世界的本质。”
“前辈?你说什么?”荆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在鼓励我吗?而且,你不是也赞同战争的吗?”
“我的想法是我的想法,但那不是你的想法。如果你要让别人认同你的想法,那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你自己的方式,证明给他们看,你是对的。抱怨这种东西,是没有一点用的。所以说你还只是个小鬼而已,遇到这么点挫折就在那里懊丧。与其自己后悔,还不如多想点办法。”
听了阿瑞斯的话,荆棘这才恍然大悟。现在的确不是懊悔的时候,时间已经相当有限了,他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才是。若不是阿瑞斯,恐怕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前……前辈!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其实你是个这么温柔的人!”
“温柔?别误会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这么说的,如果说和我打成平手的家伙,在性格上却软弱得和一个女人一样的话,我自己都会觉得困扰的。”阿瑞斯闭着眼睛说道,突然间被人说成温柔,倒也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总之,太谢谢你了,我终于想明白了!对了,刚才那席话实在是太帅了!”
“哼,那是当然的!”
荆棘看着阿瑞斯,哈哈地笑了笑,便想要随着人流跑过桥去。
“喂,你这是要去干什么?”阿瑞斯不解地问道。
“我要去寻找我的答案!帮我告诉布罗克前辈,我和夏实一定会阻止这场战争给他看的!”
说完,荆棘便跑进了人群之中。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这么点时间就恢复心情了,败给他了。”阿瑞斯摇了摇头,“那我就看看吧,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可别让我失望了。”
这个时候,勃勒登堡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大桥。火丛则率领他的余部,往莺歌城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