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登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皇上凝视着皇后,难道,她知道自己喜欢,所以
做?
皇上就那样凝视着皇后直到听见皇后的喘息声在加剧,看到皇后手中的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从手中滑落发出“呯当”的地一声脆响,看见皇后慢慢的向后软倒,皇上感到自己的心让揪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搂住皇后已经发软的身子,两人依着柱子坐在了地上,皇后的裙子拖在地面上,长长的一片血红之色,上面的金凤也不再昂首向天,而是随着皇后喘息的声音急促的起伏,好像在微微的颤抖。
皇上愣了愣,抱住皇后的手心里还捏着那个皇后刚送的香包,正好隔在皇上的手心与皇手的手臂之间,硌着皇上的手心有些生痛,好半天,皇上才说道:“若尘,你怎么了?”
在这寂静的凉夜里听来,声音有些颤抖。
皇后此时还在淡淡的笑着,望着皇上,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慢慢从皇上的下腭最尖细之处滑过,一直移到唇上,轻轻的说道:“嘘,这叫宛然如梦”
宛然如梦,这是一个带着美丽名字的剧毒,诗一样的美丽,却是彻骨寒毒,宛然如梦忆红尘,一醉千年终不醒,没有人可以一醉千年,一醉千年,只是因为此毒太过阴寒,食此毒而死都,可保尸身不腐,如此剧毒,也是无解之毒。
“哐当”一声,皇上手中一直提着的剑,终是落在了地上,空出来的手捏紧了皇后的指尖,入手寒凉如冰,颓然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朕是肯定不会杀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保持着尊严和美丽去死,而不是留在冷宫里凄凄惨惨的过一生,活的那样憔悴,那样卑微,再说澈儿也寂寞了这么多年,我应该去陪他了”皇后的声音越说越低,每句话里,都隔着不停的喘息,不过短短几句话,却停顿了好几次。
皇上心里本就像有人在绞一样的痛,这时候又听起皇后提起澈儿,必竟澈儿是皇上的长子,对于这个儿子早逝,他也一向心痛,更因此事对皇后多有愧欠之心,此时听到皇后说要去陪澈儿,更是觉得心让揪的一下又一下,眼眸中皇后的容颜都变的模糊了起来,感到眼角有一阵难掩的酸意。
皇后冷冷凉凉的手指慢慢的想向上伸着,向去再触摸一下皇上的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俊秀的眼眸,可是最终还是力尽了,软软的滑落了下来,只能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想揪在皇上的领口处,可是这里并不是皇后记忆中的盘龙绣的衣领,皇上甲冑上的寒冷和光滑,让这只冷凉的手最终只能顺着光滑的甲冑滑了下来。
皇上伸手牵住皇后落下的指尖,似乎想用自己手心里的温暖让它恢复几分暖意一样慢慢的揉捏着,嘴里却忍不住喃喃自语般的说道:“若尘若尘你这是在惩罚我嘛?”
皇后依旧微微笑着,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皇上,我知道你的无奈,只是,我们结发一场,我明白,我父兄你一个也不会放过,可是,我哥哥的幼子才六岁,和澈儿去的时候一样大,你能不能念在稚子无辜放过他,放过他,好不好?”
皇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据然连续的说完了这段话,皇上听到皇后语意中的渴求,想起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是那样坚强,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什么,这是第一次,只怕也是最后一次
终是不忍只是皇上还未来及做答,已经感到皇后在自己手中的指尖一僵就那样挂着淡淡的笑容,垂下了眼睛
皇上不忍的闭上眼眸,终是有两颗泪顺着眼角滑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皇后,手里还拿着那个香包走出殿外
屋外的雪还在空中飘飞,地上有些地方,已经泛起了一层银白,皇上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手指轻轻的在香包上的绣纹处打转,最终淡淡的说道:“齐凌,传朕的旨意,莫家一门犯上做乱,十二岁以上男丁处斩,十二岁以下男丁流徙三千里,十四岁以上女眷赐自缢,十四岁以下女眷官卖为奴”停了停,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道:“皇后莫氏废为谧妃,念其有悔过之心,赐其以皇后之礼葬于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