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招摇过市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尊卑有别,一个侍妾穿得跟正室夫人一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路上看见她的人都在心里嘀咕,但是因为她是正室的嫡妹,又正当宠,也就没人敢说出来。
“聂桑榆小时候就没个规矩,更是爱勾引我哥。”
坐在蔷薇园里,聂沉鱼按照约定来给温婉说以前的事情了。温婉扫她一眼这一身的装扮,安静地听她说。
聂沉鱼脸上满是怨怼,捏着帕子道:“我哥什么都护着她,她却对我娘甚为冲撞,每次都是出言不逊,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教的。”
温婉对这些没兴趣,摆手道:“你说的把柄是什么?”
聂沉鱼正了正身子,左右看看,低声道:“聂桑榆是个没羞没臊的,原先未出嫁就经常跑到外头去玩。有一回一宿未归,听说是跟我哥走散了,同个男人一起过了一夜。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我哥只告诉了我,并且威胁我不让我告诉我娘。”
温婉挑眉,这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也能算把柄么?不过跟个男人过夜,可是有损名节的事情,也就是聂桑榆瞒着,后来才能嫁给陌玉侯吧?
“那男人是谁,你知道么?”温婉问。
聂沉鱼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温婉失望地看她一眼,觉得真是不该信她,白白把钰轩的恩宠给了她不说,还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看她这一朝得势就满脸张扬的模样,温婉也有些不爽,说了两句就让她走了。
她要扳倒聂桑榆,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温婉有点发愁。
“主子,聂桑榆能嚣张这么久,自然是没有做过太大错事的。”檀香在她身后道:“她没有做,您就让她做,不就好了,还问什么前尘往事。”
“可是……”温婉有些无措地揉着帕子:“我怕我真变得那么歹毒,钰轩也会像当初讨厌她那样讨厌我。”
“主子还不明白么?”檀香道:“这院子里善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您有想要的东西,就得去抢才行。”
温婉沉默。
宁明杰从朝中回来,没有乘马车,而是慢慢地走着。靖文侯爷已经给他选了正妻,是恭亲王的女儿,人他没有见过,但是听闻不会琴棋书画,规矩也学得很差,很是蛮横,他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女人给他为妻。
只是他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能有个女人安家室,也就……适应一下吧。
正想着,前头突然有抹影子,像是没看见路,直接撞上了他。
“抱歉。”温婉穿着斗篷,连忙低身行礼。
宁明杰挑眉:“怎么会是你。”
对于温婉,宁明杰一直印象很好,因为没看见过什么太阴暗的一面,这女子又知书识礼,柔弱得让人怜惜。如果不是……他也许会欣赏这样的女人。
温婉似乎是才认出他来,苦笑一声道:“原来是表少爷,婉儿冲撞了。”
“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出来?”宁明杰甚为奇怪地左右看了看。
“奴婢本就是奴婢,不一个人出来,难不成还有人护着么?”温婉笑得凄凉:“表少爷要是不介意,可与婉儿到旁边茶楼坐坐。”
宁明杰微微颔首。
“上次宴会一舞,称赞姑娘者甚多,怎么如今一见,姑娘似乎还是不开心?”宁明杰多问了一句。
温婉低了头,许久才叹息一声道:“大概也就是那次光芒太盛,回去之后,夫人没有让侯爷给婉儿名分,婉儿就一直是个丫头。”
“你不是生有子嗣?”宁明杰挑眉。
“那又如何?”温婉眼睛红了:“连孩子都被夫人抱走了,哪怕是我亲生,也没有用。”
看她似乎有很多苦水要倾诉,宁明杰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改日再聊吧,今日也不早了,再晚可能会下雪。”
温婉一顿,点点头也要站起来,却突然脚下一软,朝着宁明杰就跌了过去。
宁明杰伸手扶着她,微微皱眉:“怎么?”
温婉连忙忍着疼站直了,倒吸着冷气道:“无妨……脚扭伤了。”
“还能回去么?”
温婉勉强笑道:“无妨,可以……”
看她疼得脚都吊起来了,宁明杰虽然觉得不妥,却还是雇了马车,将她送回侯府。
“到后门停下就好。”温婉对车夫道。
到了后门,温婉却是疼得下不了车,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看着宁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