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说,合该自己这二把手打圆场,当下转而向任我行道:“任教主既有此意,岳某自当奉陪!……不过,你我双方此番大战,已是杀戮过甚,有干天和……为双方弟子计,为中原武林计,为河北百姓计……不妨就此罢手!”
本来任我行练成吸星大*法,功力暴增,是想摧枯拉朽的击败左冷禅、岳不群,将五岳众高手全部留在此地,继而反攻五岳山门,一举荡平这神教近两百年来的心腹大患。只是当下看来,着实力有未逮。特别是此次连番大战,他空有无穷内力却难以运用自如,没能取得应有的战果,最后吸取岳不群的功力不成,自己反而内力反噬、气血逆行,更使得岳不群功力大进……如此种种,任我行如何还不知晓,吸星大*法隐患极深!现如今对付五岳事小,赶快解决吸星大*法的隐患事大……但是,这休战之事,绝不能由他这个至高无上的教主提出来!否则,不仅会弱了神教的气势,为武林同道耻笑,更会影响他在教中的权威……不过,既然岳不群率先开了口,任我行自然也不为己甚,嘿然道:“挑起战端的是你五岳,罢手言和的也是你五岳,尔等将我神教置于何地?……当黑木崖是尔等自家院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
左冷禅与岳不群自忖明了任我行的虚实,自不会被他的激烈言辞所骗,反看出他这是色厉内茬,否则依他刚愎自用、专横狂妄的性子,但有五六分胜算,便会悍然出手,绝不会多作唇舌。此等言语,不过是为颜面计,稍作转圜罢了。当然,若是二人未能看出端倪,应对之言失当,以致五岳声名有损,就更是任我行所喜闻乐见的了。
左冷禅刚刚输在任我行手下,虽然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嵩山剑法和掌法有着极大弱点,遇上内力修为或招式造诣不如他的对手,尚可以势压人,从容取胜,但若遇上内外兼修的大高手,可就无可奈何,只能自保了。而且,他虽然看不真切岳不群此时的虚实,但依之前岳不群能够顶住任我行那般吸人内力的邪门武功并与之拼得两败俱伤来看,岳不群的内功十有八九已经胜过他了,再加上一身高绝剑术,岳不群的武功很可能已经胜出他半筹,已经威胁到他的五岳盟主之位,让他不得不心生忌惮……因而左冷禅也急需回山潜修苦练,尽快解决自身武功的不足,弥补缺陷,此时不欲多做纠缠,便慨然不屑道:“你我两家的恩恩怨怨绵延百余年,这黑木崖我五岳既非第一次来,亦非最后一次!……嘿嘿,任教主若有不甘,不妨也去我嵩山走走,左某定然扫榻以迎,隆重招待!”
此言一出,任我行固然无奈,岳不群更暗暗喝彩,左冷禅敢说“欢迎前来报复嵩山”这话,绝不是他真有必胜的底气,而是嵩山之上除了胜观峰的嵩山剑派,可还有少室山的少林寺,若任我行当真带着人马大肆攻向嵩山,就算再三声明是只跟嵩山剑派过不去,恐怕少林也不会信啊!不管怎么说,少林与嵩山剑派挨得太近,未免被他搂草打兔子,少林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就算任我行如今有把握胜得过嵩山剑派,却也绝无把握胜得过武林第一大派的少林……
东方迷见任我行在言语上未能讨到便宜,立时出来接过场子,冷声道:“左掌门放心,你五岳既然盛情相邀,我神教自当一家一派的挨个拜访,总会轮到嵩山的那一天!”言下之意,可不是每家都跟嵩山一样,旁边有个少林这等大靠山。
岳不群却似全然未曾听出,乐呵呵的应道:“那敢情好……岳某与任教主、东方左使一见如故……今后二位若能光临敝派,把酒言欢,当真不胜荣幸!”
一见岳不群这悠然模样,任我行就想起自己功力大损,却是被他占了老大的便宜,不由目光阴沉,而东方迷倒是嘴角微微翘起,欣然道:“岳掌门剑术精绝,在下不胜佩服,只叹相见恨晚,改日一时手痒,若是下帖相约,万望岳掌门不吝赐教才是!”今日接连与左冷禅、岳不群这等平日罕见的高手斗过,虽然都有所保留,但东方迷也发现自己功力不足的短板。特别是任我行新近练成的这门神功,即使有些隐患,却也实实在在的让任我行功力大进,纵横无匹,东方迷心下倍感压力之余,又对岳不群这等剑术境界隐隐胜他半筹的高手见猎心喜,言语之中的约战切磋之意不全是假。
岳不群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任我行内力反噬之厄刚过,却还心有余悸,急着回去寻找化解之法,此时甩出一句:“左掌门、岳掌门,下次见面,只盼你二人能够多接得任某几招,否则五岳怕是要从武林销声匿迹啦!”言罢转身离去,向问天等亲信高手紧随而去,直返黑木崖方向。
左冷禅高声回了一句:“任教主如此急着回去勤修苦练,可是信心不足?”言罢同样转身而去,闻得背后传来任我行的冷哼,却也无甚欣喜。
岳不群与东方迷相视一笑,旋即抱拳作别,齐齐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