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莲将换下的衣服放在床角整理箱中。
“你妹妹刚才来了,跟我说了一些事儿。”董丽华心情很差,又忍不住抱怨道:“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争气呢。要是都像你这样,得让大人多省心。”
恐怕上辈子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她吧,张翠莲心虚的想着。脸上浮起笑来:“能有什么大事儿,说来听听。我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又劝道:“年轻人多经历一些也是好事儿,总比四五十岁了当头棒喝要强。”
原来彭莎莎一心想要找个有钱人,她就希望靠着婚姻过上一个好日子。原本这也很正常,古往今来女人大都把婚姻当成第二次投胎。更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说法,新时代独立女性的想法在这个年代还不是主流思想。
张翠莲挑眉:“那她找到了?”
董丽华叹一口气:“找到了,可是她为了显得更好看一些撒了一些谎。”
“撒谎?这有什么可撒谎的?”张翠莲不理解的问道。
“她说她家虽然是在农村,她爸却是镇长家里的地有三十多晌地,她妈在乡公社当会计。有个舅舅在市里开修车厂,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张翠莲咋舌,这谎话也太多了吧。
按理说一晌地具体换算各地不同,在东北一晌地相当于十五亩地。四百五十亩地种玉米的话,就算是一亩地产一千斤一年就是四十五万斤。
“四十五万斤就是二十二点五万公斤!二十二点五万公斤就是二百二十五吨。一吨玉米是九百块钱,那一年的收入就是二十万。”张翠莲掰着手指头一算,不由冷笑:“就算是去掉一半的成本。那一年也得进账十万块钱。哪个地方的农民这么富了?她也真敢说。”
董丽华没有张翠莲转的那么快,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没算这个,想想也不可能啊。谁家能有那么多晌地,她爸忙活三垧地累成啥样了一年才能挣个万八千的。”
能把三晌地说成三十晌胆子也挺大,原来是靠着这个说辞去找对象的。
“东窗事发人家不干了?”张翠莲猜测道。
“要是那样就更好了。她找的那个小子长得不错,一米八的大个。说家里头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后来不干了自己开了个幼儿园。但是家里管得严,非要他找个公务员。现在呢是当兵退伍回来,正等着家里办工作呢。”听着条件也不错,倒没有彭莎莎那样不靠谱。
“莎莎就找了个工作,就是一个影楼里当主管。那影楼对面就是个ktv,她在里面认识了这个小孩当保安。看他长得好看,两个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然后很自然地就说起了各自的家庭,彼此都对双方很感兴趣。
彭莎莎还算是有点心眼,一直住在单位宿舍里面。自己的家庭条件通过同事或者是无意中透露给自己的男朋友。那个男人对她很上心,买了一些小礼物送给她,哄着她开心。
她也想着既然家里能够开幼儿园,想来家底也不错。而且据说男朋友转业部队还给了五万块钱,就算是家里办的工作不好也可以做点小生意。
彭莎莎以为这次肯定能修成正果,不料对方却拒绝她去探望男方的父母。彭莎莎初以为是这个男人在外面有了人,想着他在那样的地方工作美女如云肯定大把的机会。
几次跟踪之后彭莎莎真的看见了这个男人经常出入一家幼儿园,只不过那个幼儿园就是在小区里开的规模不大,但也有四十多个孩子。
彭莎莎就将自己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只说当初只不过是觉得丢脸想要好看而已。那男人震惊彭莎莎不仅家庭情况造假,还隐瞒自己这么长时间。
愤怒之余提出分手,并且还要彭莎莎偿还这两个月他所花费的费用。彭莎莎以为这不过是男人的一次试探而已,也没多想给了这个男人五百块钱作为过去两个月谈恋爱他开销的补偿。
尝到甜头之后,男人又借口索要分手费声称自己被骗精神受到了创伤。
彭莎莎气不过跑到幼儿园,想要让他父母为自己出头。谁知道她发现,那个所谓开幼儿园的妈妈不过就是幼儿园里雇来做饭的阿姨而已。
而他的父亲身有残疾,就在小区门口修自行车。他自己本人也患有糖尿病,每个月家庭开支巨大。
骗局被揭开,男人恼羞成怒。跑到店里大吵大闹,还威胁要去杀了彭莎莎的父母。彭莎莎躲在租的单间里哭,那男人又去闹了一次说是只要给他一千块钱就不计前嫌二人一拍两散。
董丽华打电话的时候,她被老板开除又被房东勒令三天之内搬走而苦恼。
“所以,我让她收拾收拾东西,搬来家里住。”董丽华面露歉意的看着张翠莲:“她也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