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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后园子里的地虽小但养得精,下的菜帮子比外头还鲜嫩些。”桂开压下惊愕和犹疑,搬出江氏的话略作寒暄,送上用甜白瓷罐封好的糟白菜,躬身笑道,“今年收的菜好,腌出的糟白菜也好。老太太瞧着欢喜,照着往年的份例又多做了些,只盼着王妃也欢喜欢喜,要是吃着好,只管招呼一声,小的再给您多送些来。”
定南王妃当即拍开泥封尝了一小块,笑眯眯一点头,她的心腹妈妈就接口道,“说不得还真要再劳烦杜老太太再送点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小郡爷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囔囔着要修身养气,院子里的饭菜定例直减了一半的量!
王妃眼瞧着小郡爷清减了几分,不知多心疼,偏拗不过小郡爷的意思。这糟白菜酸酸辣辣的开胃,回头送些去小郡爷的院子,做那佐饭小菜,保不准小郡爷还能多吃半碗饭呢!”
定南王妃喜欢吃的东西,就算没人上赶着送,王府里还能少了不成?
年年收江氏的孝敬,不过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就算要分给沈楚其一份,也犯不着巴巴的开口讨要,不过是含蓄的点出,沈楚其早不减肥晚不减肥,偏偏在见过杜晨芭之后就开始虐自己。
难道是因为杜晨芭“赞”沈楚其瘦了好看的那句话?
桂开惊愕褪去犹疑减半,心中更添几分笃定,忙顺着话茬道,“小郡爷待七少亲兄弟似的,连带着对八小姐也好,不过是几罐糟白菜,抵不过小郡爷平日半分情谊。且八小姐这几天多有叨唠,老太太正愁不知怎么回报王府的盛请之情,如今可好,王妃若是不嫌弃,小的就让人再送几罐过来?”
“礼轻情意重。”心腹妈妈自觉听出的不止是玩笑之意,越发笑言快语道,“凭两家的交情,你回去可得告诉老太太知道,大可不必这样客气。”
“就是这话。”定南王妃捻帕擦嘴,温声道,“只要还没定亲,就算不得大人。别说小又,晨芭就是和阿楚一块玩闹,也算不得叨唠。孩子们就该一道多处处。更别说晨芭知礼温顺,我瞧着就喜欢。”
哪种喜欢?
要论讨长辈的喜欢,杜晨舞和杜晨柳可比不理外事的杜晨芭讨喜,以前怎么没见定南王妃这样“喜欢”杜晨芭?
桂开不敢直视定南王妃,只抬眼去看那心腹妈妈,触及一双异于寻常的笑眼,心下再无犹疑,点到即止地转了话锋,“七少的十五整生,和五小姐大婚的日子挨着前后脚。这一封是给小郡爷的生辰请帖,这一封是五小姐的大婚喜帖。王妃若是得空,拨冗来瞧瞧热闹也能打发打发闲暇。”
他说的是客气话,定南王妃却半点没打算客气,细看着两封请帖道,“整生不比散生,我得给小七好好寻摸份生辰礼。我记得晨舞过完年后,就要随新婚夫君上京备考?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晨舞的喜酒,我必定到场。”
这就不是场面话了。
前者还能说是定南王妃对杜振熙的一贯的欢喜之情,后者就纯粹是临时起意,要亲自到场为杜晨舞的婚礼镀金,给西府长脸了。
桂开又惊又喜,无意遮掩也不必遮掩,泥首跪谢后起身告辞,却行退出堂屋。
“这桂开是七少身边的第一人,小郡爷又和七少最是交好。”心腹妈妈收回目送桂开飘走的视线,看向定南王妃笑道,“杜老太太不派江妈妈,反而派了他来,多半也察觉到了什么,特意让他来试探的。”
“西府是杜仁做主,但也越不过杜老太太去。”定南王妃误会了江氏的误会,只当彼此已有默契,不由笑道,“做长辈的心里有谱,往后只看小辈如何了。你另外帮我准备一份礼物,等阿楚去吃小七的生辰宴时,你就……”
如此这般一番交待,心腹妈妈频频点头,“您放心,我会代您仔细看看小郡爷的反应。”
她二人在说沈楚其和杜晨芭,桂开回府直奔清和院,说的也是沈楚其和杜晨芭,“依我看,王妃对小郡爷的心思一清二楚。否则怎么会突然看重八小姐,又准备亲自出面拉拔西府?
更别说小郡爷自那天见过八小姐后,种种言行都和往常大不相同。七少也没少拿小郡爷虚胖的事顽笑,小郡爷从没在意过。怎么八小姐一夸小郡爷瘦了些,小郡爷就上心了?”
事实证明,沈楚其对杜晨芭不同,定南王妃对杜晨芭也不同。
而定南王妃的态度,更具份量。
“是我看走眼了……”江氏也误会了定南王妃的误会,心知强扭的瓜不甜,念叨过一句就将撮合杜振熙和沈楚其的心思彻底掐了,转头将心思放到了西府上,“王妃要莅临婚礼的事,暂时别泄露出去。至于晨芭和小郡爷的事……且顺其自然,由着他们去罢。”
事不关东府,有定南王妃盯着,她还是别瞎添乱了。
而以杜仁和大吴氏脾性,要是早早知道定南王妃要来,还不定把西府婚宴搓弄成什么样,要是落下个谄媚的名声,不是给杜晨舞的婚礼抹黑么?
西府的主子不靠谱,东府上下都得靠谱。
“你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你代我帮着西府操持晨舞的婚礼,事情不管大小,都得你点过头才算。”江氏招来江妈妈,吩咐道,“你私下多预备些人手,等正日子王妃真来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到时候你就留在西府,管好西府的婚宴,别叫任何人闹出笑话来!”
江妈妈知道轻重,忙正色应下,自去铺排差事不提。
桂开则多留一步,求证道,“如果小郡爷再来找七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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