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妻儿要养。”李朝宗道:“别的地方我管不到,但是在我这里,我得管。”
“我若是战死疆场,那家里妻儿老小不都有官府养吗?”那汉子大声道:“这不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还知道后顾之忧。”李朝宗顿时笑了起来,道:“但是和官府奉养相比,他们更想有你在身边。”
李朝宗此话一出,顿时场面陷入了安静。
李朝宗抱着赵小天,看着怀了的孩子,眼中充满的温柔,可能是自己当了父亲,也可能是刚经历过一场血战,让铁汉有了柔情,他并没有注意到陷入安静的四周,依旧逗弄着赵小天:“小天,你爸爸跟着叔叔去打仗,你恨不恨叔叔?”
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恨,只是笑着去摸李朝宗的甲胄,那妇人却在一旁说道:“怎么能恨将军,若不是将军带着他们打败了乱军,都不知道着定安城会变成什么样。”
“就是。”人群中有百姓迎合道:“虽然我们有亲人战死疆场,可他们为了谁而死,我们心里清楚。”
“对对对。”人群中不断响起回应。
李朝宗将孩子交还给妇人,道:“诸位,若想投军的,三天后在城外报名,现在诸位请先散去,各自归家去吧!”
随着众人散去,跪在那里的邱元易就这么一直看着,突然,邱元易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悲凉,可却没有人在乎他的悲凉,邱元易说道:“李朝宗,输给你我邱元易不冤。你比我更懂民心,你比我更懂军心,你比我更懂人心。”
“你真不懂?”路朝歌一只手将邱元易拎了起来,道:“你只是装作不懂,你以为你有兵有粮,背后还有大人物支持,可你忘了,在你得到这些之前,你也只是一个小人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你不懂?”
“朝歌,我先回家看看孩子,你把邱元易给哲言送去。”李朝宗说着便往家里赶去。
路朝歌看着手里拎着的邱元易,又看看远去的李朝宗,道:“早知道我不拎了。”
话是这没说,可事还是得办。路朝歌将邱元易交给身边的战兵,道:“押着。”
路朝歌带着两名战兵押着邱元易来道林哲言家中,此时林哲言家中中门打开,一身孝服的林哲言跪在门前,他知道路朝歌会将邱元易送来,所以早就跪在了这里,等着路朝歌过来,路朝歌这算是帮他报了仇,这是大恩。
路朝歌远远的看到跪在那里的林哲言,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喊道:“你要是跪着我可不敢过去。”
林哲言听到路朝歌的话,在管家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路朝歌这才带着人走了过去。
林哲言愤恨的看着邱元易,邱元易也打量着林哲言,林哲言没有愤而出手打邱元易一顿,邱元易也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能死的痛快些。
“人交给你了。”路朝歌拍了拍林哲言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两位兄弟帮帮忙。”林哲言对那两名战兵道:“帮我把他押到我父母坟前。”
两名战兵看向路朝歌,路朝歌点了点头,道:“我跟着一起去吧!之前说要陪你给伯父伯母立坟也没去成,今天我去给伯父伯母上柱香。”
来到城南外的一出小山包上,林哲言父母的衣冠冢就再这里。邱元易跪在林哲言父母的坟前,林哲言双眼含泪,努力忍耐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他说话的声音在颤抖,路朝歌知道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路朝歌点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将香插在香炉内,又将腰间的战刀放在了林哲言的脚边,便向后退去。直到退到了足够远的距离,才停下。
林哲言捡起路朝歌的战刀,哽咽的说道:“爹、娘,孩儿不孝,未能将二老尸骨归葬,但今天我将杀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带到您二老坟前,也算是给您二老报仇了。”
林哲言抽出战刀,将战刀高高举起,饱含愤怒的劈了下去。一刀,将邱元易的头颅斩下。
“啊……”
林哲言看着坠落于地的人头,仰天长吼,似是在发泄,也像是在掩藏自己内心的脆弱。
从这一天开始,林哲言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就如同一夜之间长大了,变的沉稳、冷静,甚至有些狠辣。
从这一天起,一个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林哲言出现在了人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