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的就把对方给赢了,那基本上不可能。
然而,冒险有时候又意味着万丈深渊,一步错就滑落到了万丈深渊之中,这真的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董大人,今天我不得不找你了,实在是我拿不定主意啊!安庆本是我选择的战场,但是陆铮此獠对我十分熟悉,他明显是早就洞察了我的用心了,所以此獠竟然用了手段。
你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他让柳松占据了淮南道,如果我攻安庆,他便可以让柳松从淮南渡江直接出兵金陵和江宁,不得不说,这一手太厉害了!”
宋文松顿了顿,又道:“如果我按兵不动,就在金陵等着,金陵并非用兵之地此其一,其二,陆铮可以趁此机会将安庆府以南的所有城池一一攻下,如此一来我金陵就失去了外围的屏障,从武陵那一条线,全线都将面临两河的压力,这该怎么办才好呀!”
董永冷笑一声,道:“宋文松,我就问你一句,你信得过谭成么?陆铮用兵将山东和江南分割,就是打的这张牌!
你让谭家军牵制柳松,谭成会不会用全力,他会不会打的赢柳松,你是不是敢把自己的后背让给谭成去防御?
如果你敢这么做,那就放心大胆的攻安庆,和陆铮大军在安庆决战,如果你犹豫这么做,那就只能暂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宋文松一下愣住,浑身冒冷汗,过了好久,他才长叹了一声,道:
“你这真是灵魂拷问啊,试想我怎么可能信得过谭成?谭成和我一样是王位,龙灵秀都不完全信任他,我能信任他?
我明白了,我大康看似一统,其实陆铮一旦用兵,就重新把我们搞分裂了,山东还是山东,江南还是江南,这两个地方从来就没有一统过!”
董永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不仅如此,这两个地方依旧分裂,却冒出了一个疯子龙灵秀,如果此时是龙兆桓,恐怕天下的局面还不至于如此糟糕,现在这个局面……”
宋文松道:“董永,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择?”
董永摇头道:“如果是我,我不可能去攻安庆,因为既然大家最后都要死,我也希望自己在最后死!其实这里面还存在一个机会!
只要我们按兵不动,淮南道那边就会有情况,无论是谭成还是龙灵秀,他们都无法容忍淮南道被陆铮控制,所以,谭成出兵是必然!
然后,武陵那边暂时虽然可以稳住,但是估计也是节节败退,安庆那边也要败退,只要不断有坏消息传到京城来,金陵这边的人心就会崩散!
王爷您应该把握这个人心崩散的时候,突然兵变,拿下皇宫,将龙灵秀的心腹一众人全部格杀,然后杀死龙灵秀,让龙兆桓重新登基称帝,如此一来,龙兆桓便重新以天子的身份稳住局面,大局还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宋文松盯着董永,脑海之中浮现出无数的念头来,他很想说董永是胡说八道,但是他仔细想一想,一时又想不到用什么话来驳斥董永,他赫然觉得董永这番话好像是无懈可击,摆在他面前的路似乎真就只有这一条了。
一声长叹,宋文松忽然对前途无比的悲观,他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我就应该一直留在山东,耐心等待,哪怕等十年二十年,也一定能等到机会,等不到机会,那也好过现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完蛋!”
董永道:“是啊,一步错,便步步错,我的错就是看错了龙灵秀,这个女人是个永远的疯子,而且是那种不管不顾,完全不要命的疯子,她甚至是在助力陆铮,这等女人……”
董永捶胸顿足,实在是不好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宋文松当即号令让大军回金陵,在金陵附近构筑防线,同时立刻上折子给龙灵秀,说明现在的情况,信的内容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淮南道已经被对手占领,如果宋文松贸然出击,金陵难保。
龙灵秀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懂军事,一听淮南道丢了,她只记得从淮南到江南只隔着一条河,如果宋文松真的出征了,那金陵岂不是完蛋了?
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让宋文松按兵不动的同时,立刻下旨让山东军谭成迅速南下,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淮南,谭成的大军终于动了。
而陆铮的中路军在安庆府竟然没有收到任何的抵挡,陆铮当然是势如破竹,一路下了六安,宜城,整个江南大河北边的大部分城池,被陆铮一路入犁庭扫穴一般,统统横扫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