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铭水被贺洛川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而且还是当着管树生的面。
“为了一个女人,简直无法无天。”
贺洛川看起来非常生气,拍着桌子怒骂,和他过去暗中儒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唐铭水,你是昏了头了,嗯?还是当着管副站长的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要给我好好反省!”
“是的。”
唐铭水毕恭毕敬。
“我要给你处罚,处罚!”贺洛川气尤未消:“三天之内,你不得离开办公室一步,反省,一定要给我反省。”
“是的,站长,属下愿意接受惩罚。”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没有然后了。
管树生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
这算什么狗屁处罚?
这就好像自己的孩子明明闯了大祸,可当父母的,只是在孩子屁股上轻轻的、轻轻的打了那么一小巴掌啊。
整个军统上下都知道贺洛川是最护短的,看来一点不假。
何止是护短,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啊。
“管副站长,你能及时向我汇报这个情况,很好。”贺洛川看起来对管树生的做法非常满意:“这些年轻人啊,骄狂惯了,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啊。”
“站长说的是。”管树生已经无语了,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对了。”贺洛川忽然话锋一转:“听说前几天你老家来人了?”
管树生一怔:“是的,是我的一个叔叔。”
“你是江西人吧?”贺洛川不紧不慢问道。
“江西新余的。”
贺洛川点了点头:“江西那段时候,红匪猖獗啊……”
不好,老家伙要动自己脑筋?管树生心里一惊。
“你的叔叔叫管回庚,以前在新余有几亩地,对吧?”管树生缓缓说道:“那段时候,新余闹红会,你的父母早被你接出去了,就留你叔叔在新余,令叔没哟吃苦吧?”
管树生小心翼翼:“还是吃了一些苦的,所以叔叔对那些红会非常痛恨!”
“这样啊。”贺洛川沉吟一会:“可是我听说到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啊?”
“贺站长,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好,如果有得罪的对方,管副站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贺洛川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卷宗,往桌子上一扔:
“民国十八年三月,新余闹红会,令叔赞助农会大洋十块……四月,赞助大米两担……四月底,猪一头,鸡两只……管副站长,这可不像是痛恨的样子啊。”
“贺站长!”管树生一下就急了:“我们都知道,闹红会那会,家里有点地的,谁不人心惶惶?家叔家里有薄田几亩,成为红会斗争对象,为求自保,家叔不得不如此啊……”
贺洛川笑了笑,淡淡说道:“不得不如此?管副站长,那是通匪啊。”
那是通匪啊!
贺洛川说话的声音不高,语速也很慢,可是这五个字,造成的杀伤力无疑是恐怖的。
“不,贺站长,家叔绝对不会通匪!”管树生额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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