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劳烦秦总管守着。”清尘下了车,见锦颜和握瑜两人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风筝小跑着出去,这才转身对秦忠说着。
“王妃客气了,奴才遵命。”秦忠拱手回答着,然后和车夫两人坐在马车外面,守着车里的一些物件。
怀瑾到底性子稳重,没和锦颜她们一起跑开,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萧逸和清尘的身后,便于随侍听候差遣。
“王爷不是说要放风筝吗?风筝呢?”清尘看着萧逸两手空空,便有些诧异地问着。
“放风筝这种事,自然是女孩子做的,本王不会。”萧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口说着。
“这么巧,清尘也不会,我们就看着别人放吧。”清尘也笑着回答。
明明提起来放风筝的人是萧逸,可是萧逸却一点放风筝的打算都没有,只是拉着她在那片草地上随处走走,看着在他们身边偶尔跑过的人,脸上一片惬意。
“出来走走,是不是轻松很多?”萧逸领着清尘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极目望去,眼前的草地一望无际地青翠,让人心旷神怡。
“其实王爷的目的,并不是放风筝吧?”清尘顺着萧逸的目光看过去,嘴角的笑意淡淡,忽然间深吸一口气,宁静安然。
“放风筝就是放风筝,王妃何必要去猜测背后的目的呢?平日里在王府深宫愁肠百结蹙眉千度,还不够么?”萧逸摇了摇头,说道,“倚楼听风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王妃如今偷得浮生半日闲,应该感到幸运才是。”
“萧逸,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豁达;你也不是我,没有经历过我所承受的。在我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任何偷得浮生半日闲,对我来说都是浪费时间。”清尘说道,“所以,不要试图用你的思想来改变我,太过懒散,只会让我忘记了自己是谁。”
沐清尘幽幽的说着,目光看向远方,似乎透过眼前的虚无,看到了那些深藏在记忆中的过去,昔日红衣黑发的绝色女子策马红尘,辗转江湖,厮杀战场,那是属于叶倾城的辉煌,到最后都化作龙宸宫里的两杯毒酒,却是属于叶倾城的悲哀。
她是叶倾城啊……
在沐清尘的身体里躲久了,她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现在的天星公主,还是昔日的凝月皇后,她到底是听从皇兄安排来凝月和亲的玉钩,还是带着恨意和冷然重生复仇的倾城。
萧逸听着清尘的话,微微摇头叹息,他是不是,该想办法阻止眼前的女子,在这条不归路上继续走下去呢?
了解沐清尘越多,萧逸就越是心惊,甚至越是疑惑。沐清尘身上的谜团,和那抹酷似叶倾城的影子一直吸引着他靠近,靠得越近,他就越是发现,清尘对沈媛,对萧凌,甚至对凝月皇宫,都有着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憎恨。
这种憎恨,并不是因为凝月国战胜了天星,逼的沐清尘不得不背井离乡,而是深入骨髓的血海深仇。因为她每次看到沈媛和萧凌的时候,身上的气息都会有丝丝波动,脸上虽然在笑,可眼神中却一片冰冷。
“我已经派人跟着沈碧宁上路了,等出了京都,在路上寻合适的机会动手,救了沈碧宁,我的人会把她送到南郡。”心思转定之后,萧逸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开了口。
清尘闻言,扭头看着萧逸,定定的看了片刻,然后微微失笑。前一刻还在让她不要被永无止境的算计束缚了心神,这一刻便已经将她想问的事情说了出来。
“也好,南郡是异姓侯的封地,异姓侯政绩斐然,南郡百姓安居乐业,的确是个好去处。”清尘点点头,“等沈碧宁脱险后,我就让人把沈二夫人秘密送往南郡,和沈碧宁团聚。”
清尘说完,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般笑了笑,心中尽是感慨。
不得不说,她是利用了沈碧宁的,利用沈碧宁对沈二夫人的关心,利用沈碧宁对沈家的恨意,让沈碧宁或心甘情愿,或迫于无奈地按照她的算计走下去,直至沈碧宁将夺命的双手,伸向沈家。
如今沈家落败,沈碧宁和沈二夫人获救,这也算是她对沈碧宁的补偿。从此以后,沈碧宁可以在南郡隐姓埋名,孝顺母亲膝下,过着平静安然的日子,与沈家、与逸王府、与凝月宫廷再无关系。
“王妃,起风了,看我们的风筝飞的多高——”锦颜手中拉着风筝线,朝着清尘和萧逸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抬头看着天上风筝的握瑜。
“是啊,起风了。”萧逸的目光看着锦颜手中的风筝线,说着。
“天下之大,这阵风……从来就没有停过。”清尘的声音苍凉而渺远,带着阵阵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