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指挥心中不痛快。
他被陈子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更可恶的是,他还没法还嘴。
一句“八省官兵,尽是鼠辈”,打的他一晚都没缓过劲来。
胸口的伤已经敷了药,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只是疼的厉害而已。
“何指挥,何指挥,你醒了吗?”
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何指挥头又痛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在这知县是个孬种,但是昨天在马车上,他可是几次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
这老东西是老阴比啊。
小小石首县,怎么都是狠茬子?
“别叫魂了,我马上来。”
草草套上军袍,何指挥将一把腰刀藏好,这才开了房门。
他太没安全感了。
知县没有进入房间,而是在门外作揖,说道:
“何指挥,你的早饭和马车,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
知县亲自领着何指挥去大堂,一路上林园花景,好不漂亮。
可何指挥总觉得不对劲。
一顿早饭,你亲自来?
还有马车是什么鬼?
何指挥心里七上八下,有问题,这其中大有问题。
“马车,你准备马车做什么?”
“何指挥不回荆州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
知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何指挥,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
走廊的两边,是假山和花草。
可是在何指挥的感觉里,这周围全是杀机。
“我…你…”
何指挥指着知县想说几句,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何指挥这边走。”
心里憋屈的很,何指挥还是跟着知府,一路走到大堂。
大堂吃饭,有些不合体统。
不过何指挥不在意,知县是有意。
何指挥看向大堂正对着的大门,门是开着的,门外有辆马车。
妈的,自己何时被如此对待过。
跟着知县走进大堂,何指挥再次停下脚步。
里面是一张桌子,桌子周围只有一条板凳,这板凳正对着大堂前的一幅大字,明镜高悬。
不用知县说,何指挥就知道坐哪了。
撩摆上座,何指挥觉得自己屈辱极了。
面前是明镜高悬,好像在用这四个字,不断的嘲讽自己。
回忆涌现,陈子安的话语,也伴随这四个字,不断的在他脑海浮现。
而在他的身后,堂门大开。
一回头,他就可以看见一会要走的马车。
这哪里是催人,这是在催命啊。
不一会,下人们端来他的早饭,很符合他的胃口,大块的牛肉用盘子盛着,撕好的嫩鸡,剁块的酿鹅,整条的肥鲊。
还有大碗的好酒。
只是……
“为何这筷子不是银的?”
何指挥看着面前超规格的象牙筷子,额头的冷汗不断冒出。
这饭里不会有什么慢性毒药吧。
不怪何指挥心中恐惧。
实在是堂门大开,背后一直有股凉风吹来,吹的他脊背恶寒,容不得他不小心。
“不是天子宴席,如何能用银筷?”
知县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何指挥满意。
他拿起一个盘子,分别夹了几道吃食,放到了知县面前,说道:
“知县也一起吃些,没有让长者站在一旁,看我这晚辈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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