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渐渐捉襟见肘,狼群愈发的攻近了我们,此刻已是将我们团团围住。照这样的情形下去,不消一刻的时间,我们便也会成为狼群的食物。
我此刻的焦急,却令狼群愈发的兴奋起来,知道此时已是它们胜利的关口,攻击的更是愈发猛烈。与此同时,突闻身后冷云的惊呼声,随后“噗”的一声,我又感到背部一片的温热,湿湿黏黏的。我立时惊慌的转过头,见冷云无事才稍稍放心,他幽黑的眸子中,此刻正盈满浓浓的担心,脸上是惊魂未定的神情。我只来得及冲他浅浅一笑,便又是回身迎战。
只见此时又从沙丘的四面冲出数十名的黑衣男子,个个手持□□,宛如死神临世。而我背后的温热,便是一只被他们用剑弩射中的狼身中喷薄而出的鲜血,若不是他们的出现,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黑衣人快速的加入了战局,场面一时间发生了逆转,竟是使我脱身出来。
望着此刻混乱的战局,这群黑衣人看起来似乎是在保护我们,然而,我却知道没有什么人是理所应当被信任的。所以,我只是看准时机,一剑结果了刚刚偷袭我的那名大汉,趁乱夺下了他的马匹,与冷云二人共乘一骑,便绝尘而去。
我加紧马腹全力的冲刺,朝沙漠的另一方向狂奔而去,将阵阵的厮杀声抛在身后,渐行渐远,直到天地间又恢复一片的寂静,此刻我不禁展颜一笑,一场厮杀终是落幕了。轻呼口气,却仍是快速的奔驰着,而我此刻仿若有了苍穹大地间任我遨游的豪情。
此刻,天际渐渐露白,眼前却是不禁一亮,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中,竟也会有如是的美景,葱绿的树林草丛,中间是一汪清澈的湖泊,犹如沙海里的绿洲,阵阵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水沫。
我不禁感叹道:“好美啊!”眼前一片的湖蓝,只感到深深的震撼,渐渐放缓了速度,不忍错过这世间最美丽的颜色。
“是啊……”身后的冷云也轻应道,声音却是孱弱的几乎无声,紧接着我便感到肩头一沉,身后冷云已是昏了过去。
“冷云!”我立时翻身下马,焦急的喊道。先是稳住了他的身形,再小心的将他扶到了湖边。
而此时我才惊觉,他的伤势似乎比我想象得更严重,刚刚一路颠簸急行,他的伤口不断的流血,使他愈加的虚弱。他身上的伤口竟是那样的深,肩头露着森森的白骨,又被鲜血不断的染红,那片刺眼的鲜红将他此刻的脸色,映衬的愈发惨白,嘴唇已成青白颜色,好似所有的生气都已被抽走。
心,微疼。
然而,望着那鲜红的血迹,我的脑中却仿若银光乍泄,一瞬的茫然失神,这样的场景似是触动了心底某根的弦思,顿顿的泛起几丝痛意。
片刻后才缓过心神,我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快速的为冷云做着包扎,先是反复清洗着他的伤口,揩净混血的沙粒,再用绢布紧紧地包扎住他的伤口。然而那原本雪白的绢布,在碰到他伤口的一霎那,便快速被染成了红色。
此时,薄暮初散,旭日初升,天地间是一片柔和的光影。已经给冷云的伤口做好了简单的处理,只是他仍是处于昏迷,脸色惨白的几近透明,期间只迷糊的喝了一次水。我深深的望着他此时的虚弱,心中涌起浓浓的担忧,或许,在我的骨子里本就有着那样一分柔软,那是连我自己也不曾知晓的似水柔情。冷云,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过往,在你拼死相护的那一刻起,你便停留在我的心底。喜欢一个人,便可以不管他的出身,他的来历,他的背景,只因他便是他。原来自己对感情的认定,也是那样的单纯而执着,一如飞飞。
时间缓缓的划过,望着他,静默着。
蓦然抬眼间,竟是发现湖泊的另一边出现了如是的一幕蜃景,海市蜃楼,吸引住了我的视线。那是一处江南的景致,在一座有些破旧的屋舍里,不算大的院子当中,一个年青男子半蹲在地,与一边跟站在身边的女子说笑着,那女子应该是他的妻子吧,而她则正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丈夫聊着话,那是一幅安祥闲逸的图景。端看他们的衣着穿戴,便可以猜测得出,这是一个极普通的人家,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的寒酸。可是,他们从容随和的神情,淡然自足的举止,又让人觉得是那样的怡然自得、其乐融融。身处陋室困境而恬然不忧,淡淡的生活中却不乏浓浓的亲情,普通的日子却可以这么适意怡然地过着,知足便能常乐,澄蓝的远空,亦可自由邀翔。
此刻,阳光已是普照着大地,海市蜃楼渐渐隐褪,只有耳边仍伴着哗哗水波声响,我不禁任自己沉溺在艳羡之中。却不知何时起,冷云便已经清醒,正含笑望着我,流露出一种儒雅而温柔的美丽,眸光中的那份和煦的暖意足以使人眩晕。此时,我们似乎可以听到彼此胸口的搏动、血液的流动,这瞬间的对视,让我们仿佛沉禁了另一个世界。
良久,冷云先是浅浅微笑,然后发出清悦的笑声,微微震动着他的胸口,牵动着伤口流出血来,他却恍若不知,只是更加的粲然。
“你在笑什么?”我先是惊喜于他清醒了过来,之后便是望着他仍在流血的伤口皱眉说道。
闻言,冷云只是将唇边的弧度扩大,温暖,平和,又好似夹杂着不禁的喜悦。只是温柔的望着我,温情脉脉。我曾冷漠的心,竟是慢慢地温暖起来。就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时刻里。
然而却在此时,我猛然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一切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