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姑姑忙完婚仪事宜回到凤寰宫已近三更,见公主身着寝衣,**于窗前。珠钗尽褪,鬓髻散落,晕黄的月色自雪白的明纸窗外洒落全身,任由光晕染出一身清美柔和的轮廓——褪掉华服云鬓的公主,多了几分温软和平易近人。
福姑姑关怀道:“这个时候公主还不睡”
福姑姑年近六旬,是公主和太子母后淳仁皇后的**母,哺育淳仁皇后,悉心照顾和宜公主长大。淳仁皇后去世后,年幼的公主失去了依傍,之前争宠争不过淳仁皇后的妃嫔视姐弟俩为眼中钉,福姑姑拼尽全力保护公主和刚出生的太子的周全。因此对公主来说,福姑姑既是恩人又是亲人,无人时,更是待福姑姑如祖母一般。
公主转身,看向福姑姑慈的面容,心下一暖,学着小女儿情态撒娇道:“姑姑,悸儿睡不着!”
“太子大婚,公主是高兴得睡不着,还是忧心过重?”说道“忧思过重”,福姑姑疼惜得抚着公主的额发。
“什么都瞒不过姑姑,”公主娇憨一笑,忧思道:“悸儿确实有些担心,不知道太子妃嫁入东宫是福是祸!”
“公主是为太子今晚醉酒的事么?”
公主轻蹙眉头,沉思良久,方道:“可能是三年前悸儿大婚,乌木愣哥哥遭亲信背叛,让悸儿心有余悸,才会这样疑心重重。”
福姑姑平静无澜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公主是怀疑太子妃?”
“宣尚初一向独门独户,不与人结党,这几年与□□多有来往,还将女儿嫁入东宫,悸儿不得不怀疑。而且今晚的事也是蹊跷,御医查过太子的身体,说除了酒醉并无大碍,养养脾胃好了。纵然三皇子姮肆、五皇子姮赧与太子不睦,但在酒宴上灌酒实没有必要。”
“前朝的事,姑姑不懂,姑姑想啊,怕是谁嫁入东宫公主都会起疑,”福姑姑撘上公主手臂,扶着她朝暖阁走去,“公主不是查过太子妃的底细么,自小在蜀中长大,嵩山清修过,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看着也面善。”
公主脑中浮现太子妃那双沉静的眼眸,纯暇的没有半丝欲念,这样的人要么真的纯白无暇,要么是城府深厚吧。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城府深厚似乎也说不过去。
“悸儿马上睡,姑姑为陵儿大婚忙到这个时候,快去歇息吧。”公主知道福姑姑引她入暖阁,是想让她放宽心,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悸儿不烦忧了,请姑姑放心!”说罢,冲姑姑娇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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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起,公主正在镜前梳妆,念秋来报:“公主,太子和太子妃前来拜见。”
“快请入内殿,”公主从镜中望着念秋道,“这么早拜谒完太后了么。”
“是,太后还留了他们用早膳呢。”
“看来太后很喜欢太子妃!”
念秋笑道:“太子妃温柔得体,自然招太后喜欢。”
“把父皇去年重阳节赏的玛瑙镯子找出来,”公主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意。
凤寰宫与东宫仅一墙之隔,太子令人在墙上凿了个大门,连通了两宫。公主与太子亲厚,两宫宫人自然也亲厚起来,因此虽有两宫其实与一宫无异。除了皇上的养心殿,凤寰宫是这皇宫里最巍峨的殿宇,极目远望,飞翘的檐角层层叠叠,金色的兽脊在日光的照耀下,彩致辉煌——可见皇上有多宠她唯一的嫡出公主!
念秋掀开垂帘,风钗华服的公主步入正殿。太子和流漓伏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按照礼节,拜了三拜。
“起来吧,”公主望着底下一对璧人,很是欢喜。从小带到大的皇弟如今成家了,哪有不欣慰的道理。
“皇姐用早膳了么?”皇姐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眉眼间都是笑意,太子不由跟着皇姐笑了起来。礼毕后,起身执着皇姐的手问道。
公主摇了摇头,太子喜道:“正好陵儿也没有用早膳,不如让陵儿陪皇姐一块吃吧!”太子拉着公主要往内室进,全然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公主溺地看了一眼太子,身子没有动,朝端坐的流漓望去,见她虽极力保持着平静,脸上还是有一丝不自在,知道太子冷落了她,遂吩咐身边的念秋,“再备两双筷子,吩咐御厨房做些太子妃吃的藕粉桂糖糕。”
藕粉桂糖糕?流漓微诧的眼神正好与公主的目光相接。原来她早认出我了!那年的中秋佳宴,流漓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因多吃了几块藕粉桂糖糕,丢了糗。
用膳间,公主嘱咐太子“以后万不可饮酒”,太子撇撇嘴,“都是三哥唆使的。”公主纳罕,“姮肆把你灌醉了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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