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铭泰,”皇上似下定了决心,“你马上带人搜查永信宫、缀霞宫、长门殿,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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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漓是翻身时牵扯到伤口痛醒的,她睁开迷蒙的双眸,轻声唤了一声“绿芜”,无人应答。她掀开帷帐,暖阁内空无一人,碧纱窗外的天空还是墨蓝的将明未明。
寝殿的门咔吱一声开了,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青鸾掀开暖阁的帘帐,见太子妃还发着怔,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手中的药。
青鸾将药放在案几上,走到床边忙扶起挣扎着起身的太子妃,“娘娘你怎么醒了!”
流漓眨了眨眼睛算是回应,昨夜的画面一一浮上脑海,只一夜,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让御医开药了?”过了好一会,流漓才似如梦初醒般的问道。
“娘娘的伤不能让别人知道,这药是奴婢托人出宫抓的,趁着半夜无人,偷偷到厨房熬煮好的。”
“谢谢你青鸾。”流漓轻轻笑着。
“这是奴婢该做的。”
青鸾端了药一口一口的替太子妃喂了,清理好伤口,勉力挤出一丝笑,“幸亏伤的是左臂,只要不乱动,没人看得出来!娘娘好好休养,不出一个月,伤口会愈合!”
流漓见青鸾说的头头是道,又熟稔地涂药、包扎,好奇道:“青鸾学过医么?”
青鸾羞赧一笑,“奴婢几年前在神都讨饭时,冬天差点冻死街头,幸亏一位好心的老伯伯救了奴婢,把奴婢带回家还让我在他开的医药铺当学徒,奴婢在那学了一点皮毛。”
“还有这等奇遇!也算是那位老伯伯好心了!这次的药也是在那里弄的么?”
青鸾点了点头,流漓感激地说:“我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东西,把那件翡翠镯子给了老伯伯,也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那个镯子可是二公子送给娘娘的,上面镂刻着娘娘的名讳漓字,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老伯,是不是……”
“老伯私自给宫中的人开药本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宫中关系复杂,万一我们败露了,他也是要受牵连的,凭这份义气和胆气,给多少都不为过。况且,二哥哥若知道,必不会介意的!”
不知道太子妃夜会朝廷重犯会是什么罪过?若是败露了,自己是太一门弟子的身份,爹爹与太一门前掌门萧抱朴的关系是不是都会暴露?那么,宣家会怎么样呢,爹爹、母亲、大哥、二哥、大嫂会怎样呢?流漓露出一丝苦笑,她好像理解了写三年前爹爹说要送她上嵩山时那种苦涩、无奈的感觉。
昨晚的惊魂犹在,若是不小心真被公主捉了去,那她宣流漓是害死宣府全家的罪魁!想到此,流漓心惊不已,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冲动会引来这么大祸端!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侍婢们端着盥洗用具鱼贯而入,绿芜走至床边准备伺候太子妃更衣时,发觉青鸾在暖阁,而太子妃的衣服穿戴的整整齐齐,她狠狠瞪了一眼青鸾,那眼神凌厉得像要下一秒要掌掴一样。
绿芜慢慢替太子妃梳着发,关切道:“娘娘您是不是感染了风寒,脸色看起来不大对呀,要不奴婢找御医开点药?”
流漓轻嗽了几声,“怕是昨晚凉着了,你待会叫御医开点风寒的药。”
绿芜喜滋滋地答应了,边为太子妃挽着发髻边神神秘秘地说:“娘娘还不知道吧,昨晚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流漓掏弄胭脂的手蓦然停住,只一瞬,又继续掏弄着粉色的胭脂,似浑然不在意一般,缓缓说“什么大事?”
“昨晚有刺客进了瑶妃娘娘的寝宫,偷走了一支步摇,那步摇可不简单,是淳仁皇后遗物,皇上特意赏给瑶妃娘娘的。皇上知道后大怒,派人连夜彻查,谁知竟在惠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婢醉蓝的房中找到!”
流漓与青鸾对视了一眼,从青鸾眼中读到了同样的惊讶与不解。
绿芜见太子妃对自己的话颇有兴趣,受到了鼓舞,更加口无遮拦起来,“宫人们都说,许是瑶妃娘娘每日戴着那支步摇招摇过市,见人夸耀自己的荣宠,才引来惠贵妃娘娘的不满呢!”
流漓听这话要不得,顿时冷下脸来,肃言道:“绿芜,没影的话怎可乱传,宫里人多口杂,万一别人听去了,还以为是东宫的主子有这个心思!以后,本宫不希望再听到这样诽谤主子的话!”
绿芜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女,在东宫颇有颜面,怎么受得了太子妃当着一干下人的面厉声指责她!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捂嘴痛哭道:“宫人都这么说的!况且,奴婢也没有诽谤,那步摇明摆着是从醉蓝房中搜到的,证据确凿,赖也赖不了!”
流漓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一气牵动了伤口,痛的紧咬着牙,眉头皱着。
这下绿芜慌了,忙一把擦干眼泪,心急道:“娘娘您怎么了?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娘娘您别生气!”绿芜伺候娘娘这么多年,几乎不曾见过娘娘生气,即使不高兴,也只是淡淡嗔一句,哪里会有今日的神色!
流漓强忍着疼痛,“你要是以后不乱说话,本宫气一气也是值得的!”(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