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福,不是这样的。
邙山脚下的赵家阿福,排行老大,是赵富赵家的长女,十来岁的时候突然长胖,脸上突然长了不知名的红色印记,自此性格古怪,脾气暴躁,一直留到了十六岁还没人娶。
对这个年代来说,女子十四及笄,十六早就说亲该嫁人了。
此时的赵阿福,和之前的女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似乎,只是一个披着赵阿福壳子的人。
“你明天还去山上打猎吗?”
贺荆山回过神来,“嗯,”
“现在都快腊月了,我看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冬天不换粮食吗?”赵阿福一边洗碗筷,一边想,按照惯例,猎户在冬天是不进山的。
这儿这么冷,贺荆山打猎这么有经验,不应该没有准备才是。
贺荆山又看了赵阿福一眼,“入冬前存的银子,都给你看了郎中。”
一句话下来,赵阿福彻底明白了。
她的腿被打断了,虽说躺了两个多月,但是没瘸已经万幸,贺家本来就穷,入冬前打猎换的银钱,银子都给她看病花光了。
所以现在冬天了,贺荆山还每天进山。
这个冬天这么难过,都是因为她。
要是打不到,他们一家子岂不是真的没吃的了?
这不行!阿元不能饿肚子,她要将阿元养得白白胖胖的。
赵阿福眼珠子一转,“那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吧!”
她一起上山,还能帮忙找点其他的野菜,或者什么草药的出去卖,也能换一点银两买点粮食。
还有她脸上的凸起的红色印记,其实是纤维瘤,在科学高速发展的现代,纤维瘤是很好治疗的,做手术切除,激光治疗都可以。
不过在古代,也有用中药治疗好的法子。
中医药技术神秘莫测,就算到了21世纪,也没有人胆敢说能将中医药研究透彻了,这是古代无数医学圣手研究传承下来的瑰宝。
身上这些肉虽然一时半会儿减不下来,但是脸上可怕的纤维瘤还是得尽早治疗,要是发展严重了,可就坏了。
若不是大雪封山,赵阿福真想每日进山,要知道古代这种人迹罕至的深林,里面可是有无数的奇珍药材。
听到赵阿福的话,贺荆山的浓眉动了动,垂眸看向赵阿福肥胖的身躯,皱眉问,“你要去山上?”
进山的路途崎岖不堪,也就是他日常进去轻车熟路,赵阿福要是去,她能坚持走进去?
听到贺荆山问,赵阿福心里惴惴不安,难道是还有什么风俗,比如女人不能进去之类的?
“我……我不能跟着去吗?”
贺荆山想说你体力不够,怕是进不去,喉结动了动最后卡住,“可以。”
见男人答应,赵阿福开心的笑了,手上洗碗的速度更快。
宁古塔这边,本就严寒,日短昼长,按照现代的时辰来算,下午五点就开始黑了。
等赵阿福将手里的东西都收拾完,外面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古代,都是天黑了就睡觉,油灯什么的,按时有钱人家才能用得起,贺家这样穷得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更不能指望有油灯。
好在之前就烧了水,自己和阿元都洗了澡。
但是贺荆山怎么办?
才进了山回来,背了那么多猎物下山,身上肯定都是腥臭味。
作为一个医生,该有的洁癖她一个不落的掌握了。
赵阿福摸着炕边,稍稍的坐了版屁股,委婉的说,“那个,我烧了热水,你进山一天也累了,外面那么冷,你去洗个澡吧。”
黑暗里,赵阿福庆幸看不到男人的神色,说完,就鞋子一脱,赶紧上了炕把阿元抱在怀里,抖开里面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虽然跟贺荆山是夫妻,看着样子也是同睡一个炕,但是她芯子里压根儿不是那个赵阿福。
一想到现在要和一个陌生男人睡觉,虽然可帅了,但是自己丑啊,赵阿福不忍心沾污了这么帅的一个人。
和自己这么一个又丑又胖的胖子在一起,贺荆山估计心里也不大乐意的吧?
比起两眼一抹黑的赵阿福,贺荆山早已习惯这样的黑夜,夜间视物不算什么难事。
平日里他太累了没洗澡上炕睡觉也是常有的,可赵阿福从来没主动说过这些话。
黑暗中,贺荆山的唇角紧抿,不由低头闻了下身上的味道,是味道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