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他来说太久远,每月寒毒折磨,已经让他对痛没有什么程度感知。
噗咚!
终于一根铁钉丢入一旁的水盆之中,床榻之上尽是妖冶的血色。
周尧拿过一旁的手帕,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汗水,安慰道:“无妨,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烨轻嗯了一声,极度忍耐着痛意,良久虚弱的说出一句话:“借陛下之言。”
会好吗?
或许吧。
她端起一旁早准备好的参汤,喂给他:“朕是皇帝,自然说的是真的。”
她顿了一下,轻笑一声:“这叫金口玉言。”
“好……”
周尧放下参汤,抓住他的手道:“不能睡过去,你若睡过去,体内的蛊虫会异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容烨艰难地点了一下头:“陛下,您为什么……”
他轻嗯出声,喘了口气才继续说:“为什么对臣侍这般好。”
他在周国不过是瘫痪的王爷,在大晟不过是她后宫之中,无足轻重的一个宫嫔。
如何值得她亲自惩治太监,请周国皇室都请不动的神医。更不值得她从宴会之中溜出来,只为守着他取异物。
周尧拿过帕子擦掉他额头的汗水,摸了摸他的眉眼,认真的说:“朕说过了,既然嫁与朕,朕是你的妻主。”
“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烨不解地看向她,摇了摇头:“这些时日,臣侍翻来覆去的想,臣侍身上没有您助益您的东西,除了那个没用的宁王封号。”
周尧沉默了起来,总不能说,让他远离故土,余生只能在身处后宫,这始作俑者,就是她吧。
人是她要来的,她负点责,很合理。
随着时间推移,容烨的状态越来越差。
终于最后一根钉子拔出,南梧长舒一口气:“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对自己的哥哥这么歹毒,足足六根钉子。”
容烨闭上眼睛前听见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嘲意,最后沉睡过去。
周尧看着床上被褥被血浸湿,心里忍不住一怔。
确实够歹毒的。
她遣了几个小太监进来清理干净。
容烨躺在干净的被褥上,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南梧脸色同样苍白,靠近他查看了一下,冲她扬起一个放心的笑意:“没事,就是流血多了点,明日应该能醒。”
周尧瞧见他眉宇间的倦怠,叫了小太监将两人送去休息。
取这么几根钉子,费了两个时辰,可想而知难度之大。
周尧瞧着容烨陷入沉睡状态,叹了一声。
如今夜色已深,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卯时,也没有回永安宫的必要。
干脆就在床边趴着睡下。
卯时。
张怀德走进来,瞧见她还在熟睡,不忍心地将她唤醒。
周尧迷糊嗯了一声,懒得换衣物,直接坐上步辇。
乾坤殿。
诸位大臣都被眼前一幕诧异到,陛下今日没穿朝服,神色极为苍白,眉宇间透露着深深的倦怠。
连平日注重礼仪的礼部尚书,今日也没有发难,几个御史也没敢抨击。
众人都想到近日发生的事,北部雪灾,横河关游牧民族侵扰,南蛮一事,苗疆一事,善后的事都需要陛下定夺。
众人默契的立在下面,捡些重要的事说。
宋岩立在下面,神色同样担忧的看着她。
今日上朝是最平静的一次,没人争论,没人谏言,大家默契的说重要的事,于是结束的很快。
周尧下了朝,走进永安宫,瞧见书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几份密奏。
无奈一叹:“给朕研墨。”
张怀德知道她昨日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忍不住劝慰道:“陛下,您先休息一会儿吧?”
周尧拿起奏章,强打精神道:“朕把这几份急奏处理一下。”
这些事迟一分,便危机一分。
张怀德心疼的看着她,眼眸之中带着敬意:“奴婢这就研墨。”
周尧展开奏章,眉头却皱了起来:“苗疆圣女有难……”
她拧着眉,连忙道:“传张潮。”
“是。”
张怀德时刻注意着她的神色,暗自去请了一个太医候着。
陛下这般,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