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适合阮惜芷这样的柔弱姑娘以外,其余的竟是也不敢苟同了。
他不禁暗道:“这方子我可不敢说它好!难道这方子看似拙劣,其实巧妙?”他微微一笑,道:“公子自然有公子的道理,我没有要改动的!”尹琮当即命人连夜出去采购药方上的药材。
翌日白天,尹琮又带着惜芷和乔洛拙去了热屋。此时是炎夏,外面天气本就炎热,便可想见这个屋子如同炼狱一般。只见房屋外面围着火堆,有人看着防止走水,他们走进屋里,只见屋内也是燃着几簇火堆,把屋子烤得和火炉一般!
尹琮和洛拙都是满头大汗,可两人脸上都没有颓败之色。乔洛拙道:“这回只需要让姑娘躺在床上便可。”过不多时,厓海会兵士把一碗汤药给送了来,便是那乔洛拙昨晚依照阮惜芷疗完内伤的病情开出来的药,厓海会兵士一夜之间把那些冷僻药材全部寻到了。
尹琮坐在床边,把药一勺一勺地喂给惜芷。惜芷昏迷着,吃药自是十分困难,可尹琮半点不着急,面色坦然平和,仿佛他不是身处炼狱一般的炎热地界,而是在清风徐引的竹林里。乔洛拙没做什么已经浑身大汗,心思略感烦躁,而陆尹琮在做着一个如此艰难的工作,而依旧心平气和,毫不急躁灰心,乔洛拙不禁暗自佩服起他来。
良久,一碗汤药才全部喝完。尹琮袍衫尽湿,笑道:“我没觉怎么,这汗自己就往外出。”洛拙道:“陆将军真乃高人!在下佩服!”
陆尹琮除下衣袍,赤膊在地上闭目打坐,乔洛拙看出来他是在恢复内力,以便晚上继续给阮惜芷传送真气。
一上午过去,乔洛拙搭了搭惜芷的脉,只觉脉搏不似之前游丝一般,而是纯厚了一些。他看了看惜芷的伤口,发现伤口不再大量出血,知道自己的药起了作用。
他对尹琮道:“阮姑娘外伤已经缓和,而且没有因压制血气而使得之前治疗内伤的功效散失。只是这样的进步还是颇为缓慢,我感觉要想阮姑娘大好,至少还需要一个多月。”
尹琮眸子放出光芒,道:“才一个多月便能医好?”乔洛拙奇道:“一个多月还不久么?”尹琮喜道:“有乔公子在,真是我的福气!”
他看了看惜芷,只觉得才一个上午,那苍白的面容便着了些血色,不禁甚是欢喜,他笑道:“素来药汤子见效都是很慢的,这药的药效怎么这么快!公子医术太也高深!”乔洛拙挠挠头,笑道:“将军过奖!”
乔洛拙道:“姑娘身体里的毒质也有消弭之势,可是还不是十分显著,看来那药还需再换,解毒的药材用得还不是十分准确。”
尹琮心中庆幸,多亏了这个神医,否则惜芷的性命还当真堪忧,自己的命途也不知去向何方。心中这般想,不由得深深吐了口气,本来苍白的面容,此刻终于卸掉了憔悴,恢复了些许生气。却道惜芷和尹琮这两人当真是性命相连,一人好着,另一人便好,而一人不好,另一人便也不好。比翼鸟,连理枝,鸳鸯侶,恐怕说的就是这个。
晌午,两人带着惜芷出了那热屋,来到了外面,虽然这外面是炎夏天气,可他们只觉还凉快些。众人见惜芷面色好转,呼吸平和,都盛赞乔洛拙医术高深,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张祎笑见乔洛拙的药起效非常快,不禁大为惊讶,暗道:“乔公子不知沿循着什么药理搭配的巧法儿,起效竟然这么快,世间罕见。他大巧若拙,当真是一个奇才!”
下午,甘芳伶见乔洛拙研究药方时面色苍白,不由得甚为担忧。她走过去悄声道:“洛拙,你可是不舒服么?”乔洛拙摇摇头,抬头纯朗一笑:“没有……”
甘芳伶用手帕给他拭去了头上的细汗,道:“你休要骗我!你给惜芷治病,本来费心思便不说,还进那冰屋和热屋。陆二将军是习武之人,他能抵抗得住,你也没有练过武功,怎么能撑得住?”
乔洛拙道:“那也得治病救人呵!”他又看向手里的药方,陷入思索。
甘芳伶将药方从他手里拿开,道:“你听我的,暂且先休息片刻,先别看药方了!”乔洛拙道:“你不让我救你的朋友了?”
甘芳伶一双秀眼含情脉脉:“怎么不救?你救不活她我还不伤心死?可是你也要好生休息啊,你要是倒下了,惜芷怎么办?”
乔洛拙觉得此话有理,便点点头,道:“那我便去睡会儿。”甘芳伶道:“以后你也休进那冰屋和热屋了,反正你进去也帮不了忙,等陆二将军抱着惜芷出来的时候,你再给惜芷诊断便是。”
乔洛拙道:“可我总想跟进去一块守着。”甘芳伶微笑:“你啊你,总是把医生割股救人的仁心放在最前面,可是你这个神医如果不好好休息,怎么救人呢?”
乔洛拙一笑,只觉自己这个小未婚妻虽然有时候甚是刁横,可是心中还是颇为知道情理的,又十分关心自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虽然比她年纪大了将近十岁,可是竟感觉比她年岁要小似的,得让她来守护着自己。
一连许多天,尹琮晚上给惜芷在那冰屋内疗伤,白天给惜芷在热屋中喂药,而洛拙根据惜芷晚上疗完伤的病情给她开药,惜芷的情况大为好转。之前阮惜芷的面色还是苍白如雪,眼睛紧闭,嘴唇发干,一张脸如同干枯的白色花瓣,而今她已经恢复了元气,脸色也红润起来,便如一朵清雅的芙蓉沐浴在早霞的绯光下。尹琮见惜芷一日好似一日,仿佛很快便能苏醒了,不禁欣喜若狂,只觉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