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张圭一众人见厓海会第二拨人也走了,以为他们没有第三拨人了,便悄然于这天黄昏之时从那个码头出发了。本来不思不打算出海,可是自从张圭知道了不思是陆予思的孩子之后,哪有不带她之理?不思便跟着张圭、萨都喇、张天阡和张庄陌连同五百个刀斧手下海了。
他们是走了,殊不知张圭却教隐于那个码头的孟伶认了出来,他一见到张圭一行人走了,知道他们确实是心怀不轨,跟上了厓海会,登时便同着赵潺湲和任昭儿准备下海阻拦,顺便报告给前面的将军消息。
厓海会第三拨人刚要在码头出海,突然总馆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英气逼人的中年,一位断臂青年和一位美貌出尘的女子。
总馆里的萧亦荪见了,微微一笑,冲着那女子抱了抱拳:“钟姑娘。”来人可不就是钟青羽、乔洛愚和钟梨蓦带着的梨远镖局之人!
萧亦荪虽然从未见过乔洛愚,当然也可以猜出他是乔洛怯的兄弟,当下也抱拳道:“久仰乔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当真幸会!”
乔洛拙与甘芳伶没有出海,此时在厓海会总馆内,他俩出来,乔洛拙见到兄弟断臂,自是伤痛至极。
话推前面,却道钟梨蓦在那天夜里伤重昏晕,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只有父亲在榻边照料。
钟梨蓦脸色苍白,更衬得一双眼黑如点漆,雾蒙蒙的。她嘴唇发干,眼光滚了滚,回想起昨夜的事,兼着眼前乔洛愚不在,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心痛已至极点,她连气也懒得叹。
她能要求他做些什么呢?伴在她身旁?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呢!乔洛愚凭什么要陪在她身旁!
钟青羽见钟梨蓦一句话也不问,只是怔怔地,心中十分难过,也暗叹女儿这样一个杰出人物,竟也要经受爱情之苦,若非是命运,还能作何解释!
钟青羽轻声道:“你怎么不问问乔公子?”
钟梨蓦苦笑:“他若是想在这儿,此刻自然会在这儿!再说,我有什么资格发问?有什么资格让他在这儿?”
钟青羽见梨蓦竟是颓丧至此,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望了望梨蓦,还是道:“他昨晚便走了。”
梨蓦没说话,钟青羽继续道:“你们说了什么?我看他走的时候断臂处都是血。我看他那个样子,执意不让他走,又想着我们刚大闹凤琼楼,若是他孤身一人,我怕他遇到危险。可是我怎么说他也不肯留下,我想让人跟着他,他也不让,仿佛着急得都不行了。我本想将他硬留住,可是他究竟是客,我那么做也不好。”
梨蓦听到洛愚伤重如此还要走,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愤怒,难过和愤怒交织,都是为着乔洛愚自己!她身上仿佛一下子不疼了,霍地起来,出了门去,骑上红马,一句话不说,飞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