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闪,一道闪电划破云层,照亮了四周。
借着电光,隐隐约约能看见铁门的另一侧是一片波澜起伏的小山,山体上林林总总站立着一排排黑影。
“咣当——咣当——”
雨势大了,风势也更大了,刮得两扇铁门来回作响。
男人的目光落在烈士陵园四个大字上,他神情一闪,似乎觉着刚才电闪雷鸣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粘稠的液体从字体的比划间中流过。
他踏入陵园,没走几步,又觉着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鞋面向上爬。
低头一看,他的双脚已淹没在一朵朵白色的纸花中,纸花飘浮在水面上,缓缓地移动,借着雨势组成一条白色的河流从山上流下。
一片片纸花簇拥着,又像一张飘浮的地毯铺满了小山中间的台阶。
男人心里浮上一丝阴影,清明过去数月,山上哪来如此多的白色纸花,有什么人值得如此拜祭?
他一路踏着纸花向山上走去,小山不高,每过几个台阶就有一层围着山体建起的墓碑群。
没过多久,男人就登上了小山的山腰,向下望去,那条缓缓流动的白色河流,像一支阅兵的队伍一样,从他站的位置每一朵纸花都看得格外清新,甚至可以观察到打在纸花上的雨滴。
他咽了一口气,发现这个陵园有些奇怪,不宜久留,便有意下山。
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又是一片闪电,打得山上周遭一闪一暗。
男人视野一晃,一个白影从右侧的一排墓碑间闪过。
他立马转头,没有捕捉到白影,但直觉告诉他自己没有看错,可他站得位置视野可开阔,右侧的小道一眼到底,除了九个墓碑什么都没有。
他又转向左侧,同样也是一排墓碑。
不对,男人心里一凉,暗中又数了一遍左侧墓碑的数量,左侧只有八个。
少了一个。
不,是右边刚才多了一个。
他猛然回头,再认真打量起右边的墓碑,这一眼,右边一排只剩下八个墓碑。
难道刚才有个人影站在了最后面,他没有发现?
男人快步转向右侧墓碑的尽头,那里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
他眼睛一眯,目光落在身前半米的一滩积水上。
雨中的水面不断映出一个个圈圈,层层叠叠,但水面下却异常混浊,果然刚才这里站了一个人!
男人扫了几眼周围,早寻不得一个人影,只好作罢。
正是此时,一道闪电落在山顶,晃如银河炸裂,天空被捅破了一个窟窿,电光一闪,瞬间整个山头的一切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一道反光,离他最近的一座墓碑上的文字闪进了男人的眼中。
一颤那间,男人全身一颤,动作僵硬了,仿佛刚才那道闪电没有劈在山上,而是直接灌入了他的体内。墓碑上的文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头皮直接刺入,划过他的脑干,剥开了他的脊梁,一直刺向他的心脏,刺向他的心底,刺向他记忆里的最深处。
三个金色的大字:段子阳。
男人脑中一裂,整个人扶着墓碑渐渐瘫在地上,这三个大字如同一面光芒四射的铜镜,照得他不敢抬头,照得他无从躲避。
半响,他才回过神,猛吸了口气,用手摸摸墓碑上的文字上。
「段子阳(1989.9-2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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