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先给我一支烟?”
黑暗中,反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忽抬起了头问道。
禁闭室里唯一透光的窗户只有两只巴掌大小,外面正值雷雨天气,房间里光线异常灰暗,二人即使相隔很近,也一直看不清楚对方。段子铭这才有机会观察起这个叫做药宝山的毒贩。
药宝山,二十出头,脸上坑坑洼洼,鼻子不高,大众脸,掉在人群中绝对不显眼的长相,只有那双眼睛出奇的炯炯有神,尤其是当他认真看着某样东西的时候,眼球一鼓一鼓的,让人不寒而栗。
段子铭与毒贩目光一撞,一刹间,忽觉着心里空空的,好像什么东西不见了。
烟是警察与嫌疑犯交流中最常用到的道具,即使不吸烟,不少刑警口袋也会带上一盒。嫌疑犯都很聪明,尤其是这种涉及毒品的重刑犯,他们知道只要被带进警局,这辈子基本走到了终点,平日里再好的烟他们可能都不屑一顾,但现在能多吸一口,可能就是死前的最后一口。而进了警局,伙食、住宿都相当严格,更别说自由了,很多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嫌疑犯思绪完全处于一种瘫痪的状态,一只烟容易就攻破他们的防线,一烟吐真情的事情并不少见。而嫌疑犯主动要烟或者申请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小动作,在提审阶段都被视为有合作意向的表现。
段子铭掏出一盒红玉溪,倒出一支,走过去,放到药宝山嘴里,并替药宝山解开一只手铐,自己点上了一只,又给对方点上。
段子铭转过身,手上一热,一斜眼,药宝山竟然把第一口烟雾吐到了他的手上,痒痒的。不知道对方有意还是无意,段子铭瞪了药宝山一眼。
这个时候,药宝山做出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他的舌头一卷,舔过嘴唇,好像吃了什么美味东西一般。段子铭一诧异,比其动作更古怪的是药宝山的舌头,又细又长,血淋淋的,如同刚刚切开的生肉一样。他首先想到的是,这家伙一定是吸食了什么异类毒品,舌头发生了病变。
段子铭回到座位后,药宝山干笑了几声,说:“我知道你。”
段子铭没有惊讶,他是刑警大队第一分队队长,市里不少小混混还有一些不干净的头目都知道他,而且经常有人打着认识或者朋友的关系求他网开一面。
药宝山又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说:“你叫段子铭,今年二十五,有一个哥哥,对不对?”
段子铭眯起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他很忌讳别人提及他哥哥,要不是这个人犯很重要,他早上去一脚将其踹翻了。
他敲了敲桌子,严肃起来:“现在是我问你,你少多说话,你属于哪个团伙,上面的老大是谁?”
药宝山没有回答,忽说道:“原来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还当警察,披着这种高高在上的衣服一定很辛苦吧?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是洗掉你的外衣,还是洗掉你的面具呢?或者,你根本什么都洗不掉,想让流水冲刷自己,可你背负了这么多东西,仅靠流水就能冲刷掉吗?”
“你!”段子铭一愣,他回家第一件事的确就是洗澡,可对方这么知道?他被跟踪了?家里被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