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朝廷无兵权在手,对付他们采取的就是离间计!
仿佛达成某种协议一边,朝中大臣们今日你宴请郭汜,明日我请李蒙,他送樊稠美婢,后日合赠张济好马,又或出资送其中一部钱粮,反正如何能让李傕不痛快,心生疑虑,便如何做。
朝臣们cháo水般的攻势下,李傕已与旧友们争吵过几次,可人家好意送东西上门,总不好不收不是?收过之后,也不好板脸为难不是?
李傕颇有些焦头烂额,李儒、贾诩的建议是将各部派遣出京,分驻各地,能免他等于内与朝臣走得过近不说,还可为长安屏防外地。
两大谋士都这般说,第一位被李傕派出去的就是樊稠,他的兵马被调防到河东,负责绞杀白波,还得防备朝廷新任命的河东太守王邑坐大难治。
众将却都不愿轻离长安,李傕郭汜两家兵马最雄,却都不动,只把众将调出,便以此反责李傕,两人只得无奈妥协,又起用旧日位在其等上五中郎将之一的段煨,李傕、郭汜各分些兵马与他,令其出屯华yīn,其余人等才肯出京去。
樊稠入驻河东,段煨驻华yīn,张济入弘农,受潼关,其余李蒙等也被遣派出去,只是各将磨磨蹭蹭,李傕尚疲于应付京中,只要他没精力出兵来搅局,曹cào觉得此战自家必胜!
怀着这般想法,曹cào领军过阳武,在河南行军途中,还有心境作了首名为《蒿里行》的诗。
大军西进,几日后,汜水关便在眼前。
为防邓季回援,造好器械后,曹军很快就开始攻杀,可关墙上除了十余架小型床弩外,守军的精锐很快也让一干将领瞠目结舌。
车黍领援军赶到,汜水关城墙上的弓手也只两千余人,可就这点人数,第一波攻势起时也足shè杀了刀盾手身后的三千余步卒,自家的弓手无论shè程还是精准都远远比不过。
之后,刀盾手们好不容易抢到关墙下,汜水关城门大块,五千重甲骑兵冲杀而出,没长械兵种搭配,在其等面前,刀盾手不过两个来回,便已告损失殆尽。
领军的车黍似乎要将被吕布戏耍的郁闷尽泄在眼前曹军身上,待派人将败兵遗留下的云梯、冲车送入关内去后,骑兵们继续冲杀上前,硬生生冲散兖州为数不多的骑兵队、拆毁掉投石车,才折头回去。
派往河南的细作不少,偶尔也有人打探回其军精锐,曹cào却向来不如何上心,然这次五万大军攻关,第一日便少了七八千人,对方折损却不过数百,由不得他不青筋直突,惊惧、懊恼不已。
河南有两支兵马,若尽数有如此战力,邓慕安等归来,面对自家这五万军马,岂不是已无需再守关隘,可主动出来冲杀?
这时候,曹cào才惊醒过来,眼前这汜水关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第一波攻势之后,兖州兵马立即便停住按兵不动,曹cào每日与随军谋士戏志才计议谋略。
可细作毕竟近前不得,曹cào、戏志才对河南军诸将不熟悉,车黍性格为人俱一概不知,突然间又能出什么好计谋?
曹cào在汜水关下一筹莫展,三日后,突有一名骑士飞来传信,袁术与金尚合兵,已攻入兖州境内,荀文若、陈公台两位先生急请主公回军!
金尚字元休,关中名士,与同郡字休甫的韦端、字文休的第五巡(注)合称为“三休”,朝廷任其为兖州刺史,自诩朝廷正朔,被曹cào击败驱逐后,领残军南下依附袁术,矢志要夺回失地,若非邓季供给兖州粮食暂安民,一时难图,这场战争早就爆发了。
然曹cào不安心于内,竟离兖州去攻河南,此非天赐良机?立即联络了袁术,一并攻之。
对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来说,袁绍若非过继给早逝无子的袁成,凭他那地位地下的生母,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地位。袁绍这位实际上异母兄、名义上的从兄,自认根正苗红的袁术一直是看不上的,更别说如今已翻脸成仇,激愤时甚至呼其为“家奴”,听闻邺城被夺,袁术比外人更要开心许多,忍不住大声叫好。对造成事件罪魁祸首之一的邓季反倒有些欢喜,两地虽毗邻而居,他却没趁虚夺河南之心。
袁术如今地盘大,南阳为天下第一大郡,占此可为帝王之资,其下便是汝南,袁氏家族所在地,他的支持者绝大部分在此,除去这两郡,其余地盘都不算要紧,因此重兵便屯于此守护。
曹孟德功勋之后,宁愿依附那家奴袁绍也不肯投己,袁术早恨之,金尚请助其夺回兖州,正好答应下来。
曹cào轻出,袁术与金尚便做黄雀,攻夺其地。
刘表为荆州之主,然最重要的大郡居然不在自家手中,早前又与袁术成仇,若非兵马没袁术多,孙坚死时便已动手,后也只能惦记在心,得探马回报袁术轻出往伐兖州,立起兵往南阳去。
袁术轻出,刘表亦是黄雀。
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大势,突然一变!
注:第五巡,第五为姓,巡为名,非姓“弟”。古代中国曾经有过从“第一”到“第八”的姓氏,其中姓第五的人数量较多,只是目前第五姓大多已经衍化成第姓或五(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