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魔杖在盆子上轻轻敲了敲,一时间,巴黎城中所有人的意识——包括那些深藏于凡尔赛圣宫中的法神们——都被拉入了费尔南的回忆世界中。
陆海蒂也与糖黛丝并肩来到一处奢华的宫殿中。
一个她十分眼熟的宫殿。
她在这里打过工。
准确地说,她在这里当过女奴。
只见费尔南恭敬地跪在陆海蒂的前任主人——已故的马哈茂德二世御座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说道:
“伟大的皇帝陛下,以上就是雅尼纳帕夏让我向您转达的恳求。”
马哈茂德二世轻蔑地一笑,说:
“打不过了就想投降,浪费朕那么多时间和兵力,以为朕真的会发善心饶过他?我忠实的费尔南,你觉得朕应该原谅你那位主人吗?”
“陛下说的极是,根本不需要留下他,白白浪费粮食。属下有一个好主意,您给我一份赦免他的圣旨,我将圣旨带回后,雅尼纳帕夏就会把他的信物兵符给我,让我去前线告知军队统领投降。到时候我会直接打开城门迎接陛下王师,长驱直入杀到雅尼纳帕夏的王宫,处死他后再毁去那份圣旨,他的王国和军队就都是陛下您的了!也不用担心留下他和他的残党会给将来留下隐患!”
费尔南激动地说着他卖主求荣的计划。
“非常好,就按照你说的做吧。费尔南,这些年你暗中为朕传递了许多重要军情,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此时办成之后,必有重赏。”
听着马哈茂德二世略含笑意的话语,费尔南将整个身体深深地伏在了地上,几乎要亲吻到地板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画面流转。
依然是费尔南,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站着的。
虽然有些弓着身子。
他的面前同样站着一个人,衣着华贵,面容猥琐,仰起脖子,用鼻孔看着费尔南。
“九百五十袋,不能更多了。”
猥琐男子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埃尔科比尔大人,您可是陛下御用的奴隶商,犯不着跟我这样的小人物杀价这么狠啊。您看海蒂公主出落得多么水灵,稍加调教长大必是难得的尤物,她的母后也是个大美人,您就行行好给个整数,一千袋钱呗?”
费尔南软磨硬泡地恳求道。
猥琐男子沉吟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用鼻孔看着费尔南说道:
“看在你也为陛下做了不少事的份上,就一千袋钱吧。”
费尔南赶紧连连感谢,画面又在他的感谢声中变向下一幕。
他回到法兰西,颠倒黑白。他成为贵族,滥用权势。在巴黎的上层社会中,他亲自参与又或者他有所了解的丑恶行事,一桩桩被展露在全巴黎的人面前。
公开处刑。
陆海蒂不知道为什么,在亲眼见到费尔南出卖“她”时,拳头紧紧地攒紧了,明明她的意识并没有亲历那一切。
糖黛丝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什么表情,她的杀心本就坚定,费尔南犯下的最虐越多,她完成复仇后只会越释然。
而在所有观看记忆的人里,只有一名女子早就泪流满面。
梅尔塞苔丝用力捂住才刚学会走路的儿子的眼睛,她顾不上去擦拭满脸泪水,只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