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良姜与良程年少气盛精力充沛,但也实在想不到有大战至天亮兴致。良宵百思不解其意,一路闲逛着去了张勤的药房。正是闲暇时刻,天光于树荫间斑驳泄露,院中草木浓淡疏密,俱有情致。张勤得了闲,在树荫下于摇椅上假寐,一手轻按住几张信笺,另一只手在膝盖轻轻打着拍子。良宵见那几张信笺眼熟,瞧着像师兄的来信,顿时又回想起小野狼强行塞给自己的狗粮情书,有点不太自在。
张勤听着声音,缓缓睁开眼,稍侧了下头,刚要起身时被良宵摆了摆手,于是身子一松又瘫回摇椅上。
摆着鲜果热茶的石桌旁还有一把摇椅,良宵自顾走过去坐下。这摇椅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坐上去脊背被按摩的舒服,倦意一消筋骨也松懒下来,整个人懒洋洋地如同困倦在春眠中。
“你这摇椅也太耽误功夫了些。”良宵好不容易撑起一丝气力,道,“竟然有这等好玩意儿不给孤送去。”
张勤端起杯茶抿了口,“奇**技巧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主子想要让光合再弄几把回来。”
良宵轻哼了声,想起来正事,道,“昨日孤讲娥皇女英送给了四哥他们,听暗卫来报几人混战到天亮,孤有点好奇,想知道——”
张勤一口茶喷出来,失态地将衣襟淋了个半湿,又懊恼地嫌弃看了几眼,“主子,臣先去换件衣裳……”
良宵觉得实在惬意,想着也别等师兄再弄回几把椅子,先把身下这也哐回去再说,这样哪怕看小野狼练一天武也不用担心坐的难受。过了不久,张勤又换了见青色长袍出来,与这院落景色倒是相得益彰,衬得人愈发清隽英朗。
“先前你激动什么?孤才说了几个字,把你下成这样。”良宵悠闲地开口,“孤觉得这事怕是不对,四哥与五哥算再好这房中事,也没有气力支撑这么久。洗尘宴那天,孤可看了许久,四哥与五哥也不像是身体多么康建的,听甲乙说这两人的功夫也只比门外汉强了那么些许,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勤沉吟道,“主子是怀疑有人给下了药?”
“孤还记得你天赋异禀,闻见毒-药便浑身不适。”良宵侧了侧身,盯着张勤不怀好意地笑道,“洗尘宴那晚你不在场,四哥他们直到辰时才入睡,今日定然是去不了名乐山。但刚从皇家笼子里出来,他们一准儿要去街上转转,说不定要去点着大红栀子灯的茶室风雅一晚。”
张勤见良宵飘来的眼神,沉默几阵,“四皇子不会是想要……”
但又想起良宵交给他查的香囊,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头上要顶破了天。
良宵却仍旧淡笑着安慰他,“你怕什么,闯破了天还有师兄给你顶着,他现在做的才叫大逆不道的事儿呢。再说你是孤的嫂子,长兄在外,孤定是要顾及好他的心上人。”
张勤叹了口气,心知小王爷是打定主意将他绑入贼船上。他定神想了须臾时刻,心中决定却是一早便做好的。张勤从摇椅上起身站起来,一撩衣袍,双膝着地,却抬头专注地看着良宵,在对方一片惊讶中,清朗开口道:“药门第二十三代掌门张勤,至诚发愿归顺于良宵,主为我所尊,宁舍生命。”
言必,张勤拿出一枚精巧通透的玉佩,双手递于良宵面前,“此乃我门派掌门之物……”
良宵连忙抬手制止,尚未从张勤一连串举动中回过神才,“你这是作何?”
“我门派开山之祖有过规定,若是流于江湖不入朝堂,便仁慈为怀悬壶济世。若选其二之路,定要择良木而栖终身不侍二主。”
良宵吃了一惊,慌忙起身也行了一个大礼才将张勤扶起,却并没有推辞,双手将玉佩接了下来。他传说中半个神仙师父是不是真成神仙了都不一定,留下光合却是一心为着自己。甲乙虽为皇上所赐,但早早反水投入英王阵营,独独张勤不喜江湖颠沛流离又恼太医院战战兢兢,才混进英王府里。虽诚心待他,却不如光合与甲乙一般表现出的赤胆忠心。但他却偏偏与光合定终身,良宵虽不拿他当外人,涉及机关要事也拿来一同探讨,于光合甲乙无异,但身份着实尴尬。若此时不认主,张勤更是担心自身难保,不如此时坦诚交付,彼此也不虚与委蛇,总算能皆大欢喜。
张勤也是这般想着,光合曾透露他一二有关英王的真实身份有异,他一直铭记于心。见小王爷清醒后举动不凡,又时常参与一些要事,张勤百般咂摸光合曾经的话,想着太医院见到一言不合脑袋不保的场景。虽然现在小王爷宽慈仁心,但伴君如伴虎,如今储君未定一切尚未有定数,张勤更是怕知晓太多成了泥菩萨。既然小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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