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晚日夜都睡不好,总是在梦里听见有人同我讲话,又听闻有小厮传言山外的虎仙寺灵验的很,这才去求拜了。当天回来,便有虎仙入梦来说……”
白母的脸有些讪讪,心虚地觑了良宵几眼,良宵倒是不在意,“但说无妨。”
白母才道,“是说那片竹林的问题,只要再把竹子栽种上,仲儿的病便会一日好过一日。”
良宵立时起身,对白母一拱手,“此事无需担忧,不过这竹林我怕是要再走上一遭。”
白老爷子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当日砍竹子的人是他,可为了儿子的病又令人移竹的人也是自己,这左右都是难堪,他颤巍地起身,便要对着良宵施礼致歉。
良宵却是一摆手,“去竹林耽误不得,吉时快到,不想变成大凶还要借你儿子与儿婿一用。”
白老爷子理亏在先,哪有不同意之说,但他与白母身子骨欠缺着,只好命管家陪同一起前往竹林。
白子仲虽然借了其父的寿元,但身子却是早已虚垮了的,李润玉虽将身份瞒天过海,但也算不上健朗。这会儿相互搀扶着,粗喘着气小跑跟在良宵一行人身后。成朗实在看不下去,一手一个将两人拎了起来,在管家目瞪口呆之下大步走开了。
成朗倒是好心回头解释了一句,“这样脚程还快些,你还是回去吧,我能保你家少爷安危,但加上个你不好说了。”
管家一个愣怔,眼前的人却像被风吹的无影无踪。
阵风而过,竹海涛涛,掀起阴风阵阵。
竹林成荫,不过寥寥数十日的光景,竟然已透出窜天之势。
良宵与崇元站在最前,待良宵刚布下阵,便听他道,“笆斗仙应该是将阵移到这片竹林中了。”
崇元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难看,不冷不热地道,“你又如何得知?”
良宵轻笑道,“我不是夺了真身?怎么会感应不出来?毕竟这个阵需要我来开,当然最后还需要你来护住我一命。”
这一命的份量,竟被良宵说的不值一文般,似是再也没有比这还能让人拿得起放得下的事了。
崇元听闻脸又是一沉,抬手将两个竹笼子抛向空中。那竹篾在空中消融地无影无踪,似是气幻化出来,接着两个黑点由小变大,直至成了那日在风涌山所见的美妇与虎妖。这一人一虎不知中了什么法术,鼻子在空中嗅闻了几下,像是被控制了一般,直直地向竹林一个方向走去。
成朗适时地低声道,“这是尊主善用的傀儡术,昨夜炼化了整晚才运用妥当。”
良宵轻点了下头,似乎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成朗心里实在摸不清,他见尊主对良宵不是一般的用心,嘴上说着要将人杀死才成,可暗地里用的心比谁都花功夫。他心里又着急,自他认识尊主以来,对方是万年老光棍一条,这要想追心上人,不单得见行动,嘴上功夫也少不了。不然他时时护着小虎崽,每天还要好好哄着?
良宵见成朗还一手拎着一个人,又见崇元已经走远了,便道,“你和元原护着这两位还有白游鸿雁他们,我先过去与崇元汇合。”
成朗知道白游白搭是个仙君,战斗力还不如元原没变身的时候,他手里还有两个凡人,自是应了下来。白游先前一直甄着脸思虑着,鸿雁喊了他几声也没有理会,这会儿见良宵刚要走,突然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扯到一旁,肃声问道,“你必须要去?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良宵说,“那你觉得还挺准。”
白游气道,“那你还去?给白府跟崇元有什么好搭上一条命的?崇元他心上人是人,我白游的朋友不是命了?”
良宵却也是心烦意乱,他这几日总恍惚地将所有世界凝合在一起,隐隐觉得崇元是他印象中的小狼崽子,但却不是他认为的人,可究竟谁才是他心中认定的小野狼,良宵对这个人愈加的模糊,总怕是最重要的东西缺掉了一块。
他叹了一口气,“早些回去,再找一遍吧。”
说罢便直直跟着崇元的身影去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