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心里还在盘算,那边宁漠安牵着琴喻已经过到了门口。
人到眼前,余氏已经打定主意抬头,笑意盈盈。
一会等儿子向自己介绍同窗之后,她便顺势将几人迎进去,然后再不着痕迹的支开那个不识趣的女人。
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在意她是谁了。
简直完美!
可宁漠安向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娘,这几位是孩儿的同窗好友,回来的时候他们知道我已有妻室,便想见识一番,于是我便先去岳家将杨氏给接了回来,娘不会怪我这么早接了杨氏回来,没让她在娘家多陪她爹娘几日有些无礼吧。”
余氏瞪圆眼睛。
这……
漠安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那不要脸的粗鄙的农家下贱女人是他的妻室,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余氏气得快哭了。
但一向自持出身高贵的她,这种时候在儿子的同窗面前,却只能咬着牙尽量保持优雅。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娘怎么会有意见,若早知道你的同窗好友今日过来拜会,娘在你回来前就会遣你妹妹过去接她了。”
她用的还是个她字。
可见内心深处仍不承认。
可这并不防碍琴喻的好心情。
琴喻觉得自己有些恶劣。
最近,她看着余氏生气,她就开心。
她一方面告诫自己身为女子不能这样。
一方面却是真的忍不住想开怀大笑。
余氏尽量的压住火,一面招呼着钱心悠一行,“外面冷,都去屋里坐。”
一边冲着琴喻瞪眼,“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泡茶招待各位稀客。”真不懂事。
最后四个字余氏是在心里说的。
她可不能当着那些有身份的人的面大过年的去斥责这个名义上的媳妇,不能让人觉得她这个母亲不慈祥,像个没见过世面,专门刁难媳妇的乡村妇人一样低贱没有教养。
琴喻转身去泡茶,余氏背过身去脸阴沉得可怕。
她一方面想叫杨柳出丑,一方面却又怕让儿子失了面子。
儿子三月份就要去参加乡试了,这个关健时候,若是被人笑话,因为德行有失,影响了考场发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
这次儿子出门参加乡试,她一定要帮他休了她。
想到这,余氏又打起了精神。
钱心悠平时用男装出来读书用的身份都是钱学政的侄儿。
待得宁漠安介绍之后,余氏听说是学政家的公子,对她自然是热情十分。
然后,转身出门去厨房,就将琴喻从厨房给赶了出去,完全不许琴喻近身,将琴喻直接赶回了她的房间。
琴喻无所谓。
她本来就不是泡茶伺候人的料,正好乐得清闲。
也想看看戏。
宁漠安没见琴喻过来陪客,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也不失望,只招呼几人喝茶,谈诗论词,引经据典。
茶余饭饱,又带着几个去书房小坐,钱心悠却是借口出恭,溜出了书房。
她并没有去恭房,而是候在一边,待余氏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巧遇了余氏。
环顾四周,确定无人,钱心悠行礼,“伯母好。”